15. 第15章(2 / 2)

逃婢 葉信言 5759 字 3個月前

方桃惱怒地揪了揪衣袖。

過了片刻,方桃梗著脖子站在那裡還沒動彈,蕭懷戩冷冰冰的眼神掃了過來,頂著他似有實質的沉冷視線,方桃苦著臉,忍氣吞聲地說:“奴婢謹遵殿下吩咐。”

湯藥苦極了,方桃嘗了一口,齜牙咧嘴呼了幾口氣,臉快苦成了核桃。

她每喝一口,便輕輕晃一晃藥碗,好像那樣就會把苦味搖散似的,待她第十次無意識重複這個動作的時候,蕭懷戩陰惻惻盯著她,冷笑道:“方桃,非得本王親自喂你,你才肯快些把藥喝完嗎?”

他話音落下,方桃的心害怕地猛烈跳動起來。

她幾乎立刻便聯想到,狗魏王冷著一張陰鬱蒼白的臉,毫不猶豫地掐著她的脖子,硬生生把藥灌進她嘴裡的情形。

方桃端著藥碗的手抖了抖,白皙的額角霎時冒出一層冷汗。

灌她喝藥簡直比要她的命還要可怕。

方桃認認真真喝完了藥。

那湯藥就算再苦口,她也會喝得一滴不剩,碗底乾乾淨淨沒有一點藥渣。

如是過了幾日,狗魏王沒再回來過。

他每天在做什麼,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方桃一點兒也不清楚。

不過,沒有狗魏王那陰惻冰冷的視線在一旁盯視,她的心情好轉,傷口愈合得也快。

沒多久,那箭傷的餘痛幾乎已經消失殆儘,隻是傷口結了一層薄痂有些發癢,她總是忍不住想去摸一摸。

這日傍晚喝完藥,廚娘還沒送飯過來,方桃百無聊賴地坐在廊簷下的台階上,一邊輕輕摩挲著傷口,一邊抬頭向院子外張望。

狗魏王不許她隨意離開這院子,她這幾日養傷,半步都沒有邁出過院門。

這院子是挺大的,主院連著左右跨院,廂房就有好多間,廊簷下養了形形色色的花草,規整厚重的青石鋪滿庭院地麵,一株清冷的不知名高樹矗立在中央,再往前,高大的石青色影壁遮擋了視線,其餘的地方則空空蕩蕩的。

院子開闊疏朗,對養傷是極好的,但這會傷勢好了許多,便覺得這裡太過清冷孤寂。

大灰已從怡園回到了王府,可狗魏王不許它到這院子來,方桃已好幾日沒見過它,若是大灰在這裡,牽著它在院子裡溜上幾圈,和它說說話,心情會比現在好上幾分。

方桃坐在台階上默默出神,天空突地傳來撲棱棱拍打翅膀的聲音。

方桃趕忙抬頭去看。

隻見狗魏王的那隻鷹隼從上方盤旋掠過後,拍了拍雙翅落在廊簷下的玄色竹架上,鳥腦袋一歪,睜大圓溜溜的眼睛打量著她。

這隻鷹,方桃先前是見過幾回的,它的爪子銳利,鷹嘴很尖,猛地看上去很嚇人,可這會兒近距離看上去,倒不是那麼讓人害怕了。

方桃本就閒不住,現下見到這隻鷹,心裡一下高興起來。

她從台階上起身咚咚跑去屋裡,不一會兒又跑了出來,手裡還拿了幾根熏肉乾。

玄鳶沒吃過熏肉乾,跟方桃也不熟,但方桃掌心托著肉乾送到它麵前,像喂大灰那樣親熱地招呼它:“你嘗嘗,可好吃了。”

玄鳶打量她幾眼,低頭啄起了她掌心裡的肉乾。

方桃趁機摸了摸它的羽毛,滑溜溜的,又厚又密實。

方桃小聲問它:“你叫什麼名字?”

玄鳶自然是不會回答的,隻是睜大眼睛,緩緩轉了轉黑黝黝的眼珠。

方桃想了一會兒,輕輕捋了捋它的腦袋,道:“你的嘴巴有點紅,以後就叫你大紅吧。”

大紅又好記又好聽,玄鳶歪著腦袋沒有表示異議,方桃對這個名字越想越滿意,不由咧嘴笑了起來。

“大紅,”她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問道,“你知道狗殿下去哪了嗎?”

話音剛落,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繞過影壁愈行愈近,蕭懷戩踏著最後一抹餘暉,大步朝院內走了進來。

方桃立刻閉嘴,對大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狗魏王回來,不能對他視而不見,方桃從廊下走出來迎他。

數日未見,狗魏王看上去一臉風塵仆仆的模樣,不知他去了何處,而且,這會子他穿得不是白色的錦袍,而是一身玄色勁裝,不像個高高在上傲慢矜貴的王爺,倒像是個領兵打仗的將軍。

不過,他的臉色卻似乎比之前好了些,不再那麼幽冷蒼白。

方桃遙遙向他行禮,恭敬道:“奴婢見過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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