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後悔藥可以選, 權至龍一定不會吃許葚做的那份雜菜,尤其在他喝完第三杯水以後。
許葚可不知道這些,反正她是覺得這些雜菜味道還可以, 就是醬油她加的是在大林買的華國的老抽, 確實顏色重味道鹹,但她還是挺喜歡這個味道的,反正也沒有什麼機會讓權至龍忘記那碗鹹鹹的雜菜了, 但她也一點都不帶心虛的,鎮定敲了句:
【味道雖然鹹了點,但是菜很新鮮】1未讀
不知道回樓上的權至龍是不是喝了好幾杯水, 與此同時喝完水的權至龍看到手機亮了, 連忙打開, 是許葚給他發了條kakao消息。他想回個問號來著,但是打了字上去又給刪掉了。隻回了一個哭泣的APEACH 表情包。
“……”
就很離譜的對話, 但是雙方心裡都知道對方是誰。許葚看到權至龍的表情包就知道他比起以往還是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但這些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和她猜測的權至龍絲毫不差, 在她麵前他沒有做任何的隱藏,而許葚卻一直在模仿十年前的自己, 試圖把自己偽裝起來。
沒等許葚回話。
權至龍又來了一句:【下次還是我做飯吧,可以嘗嘗看我的。】
他這態度要是真的十五歲的許葚可能就感動了, 但是一十五歲的許記者對此內心毫無波瀾, 完全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但即便她覺得自己可能暴露了, 但假裝十五歲的許葚應該和權至龍聊天都是有來有往的, 她坐了下來, 決定跟他好好聊天:【真的嗎?你什麼時候學的做飯?不會做的菜還是那麼奇奇怪怪的吧。】
許葚把她記憶裡前幾年權至龍做的吃的都列了一遍:【微波爐轉過的巧克力派,開水泡過的金拉麵杯麵,手動加熱的包飯。】
而後, 她想了想他今天切的菜:【不過你今天切的菜還是很不錯誒!】
許葚:【大家都不擅長做飯,不要太在意啊。】
過了一會兒,權至龍回了條語音:“ 胡說,我做的原祖包飯你不是挺喜歡的嘛?”
他說話的語調慵懶,順著聽筒傳出來也能想象到他的表情,話到最後的時候,語調尾音還不自覺的帶了點反問,像是對其有很大的認可和藏不住的細微挑釁的意味。
許葚明白他這是對25歲的許記者的挑釁,因為她寫娛樂新聞的時候,出過一篇權至龍參加美食綜藝時,沒有做出來一道好的菜品而被說廚藝不好的采訪,當時新聞出來權至龍本人無所謂,倒是很多粉絲留言想順著屏幕過去跟她乾一架。
“……”
這會兒, 許葚看著這些消息覺得有些懵。這人是不能放棄揭露她就是25歲的事情嗎?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反複聽了幾次語音,許葚有些不肯定了,他不會平白無故的一定要逼她承認自己就是25歲的許葚。
15歲沒有跟權至龍表白的許葚還算是他的鄰家妹妹。而曾經表白過的15歲和25歲的許葚隻能算是他追求者裡被拒絕兩次的可憐蟲。他不斷的在這個事情上麵做文章,應該不至於還是說,他有所圖謀?
她沒立刻回複,即便已經顯示已讀,她覺得還可以裝作她沒聽見。
【係統,我想知道,現在是22歲權至龍還是32歲的權至龍?】
【宿主,這個我們無權為你解答】
這對許葚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她不願意麵對自己猜測的事情,係統也不能做出任何解釋,作精和鹹魚係統更不用說了,和工作無關的時候,最近這倆都不要太安靜,聯想到係統最近莫名嘈雜聲和突然也回到過去的權至龍,許葚覺得這其中應該會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會發生。
在這一刻,她覺得隻有正確看待這個事情才有可能讓她沒那麼難過,但是安慰了自己一會發現,情緒依然沒有任何變化。許葚愣在原地,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自己該怎麼回複,很快像是體諒她一樣,權至龍又發了條語音。
聲音裡帶了些似有若無地笑了聲,像是看到她的窘境主動給她一個台階,語氣裡帶了些解釋似乎替她欲蓋彌彰:“啊,記錯了,夢裡給你分享過原祖包飯。”
“……”
許葚就沒想過權至龍是這樣的,這話解釋的讓一切都莫名其妙的曖昧,但對於十五歲的許葚卻應該隻是一個玩笑,她想明白了,她就應該對待一切都以15歲的許葚來進行回複,隻當做聽不懂他的意思,把局麵掰回正常的軌道。
許葚:【嗯… 你是不是最近睡傻了?】
那頭沒再回複。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
許葚又發了一句:【誒?所以你會做包飯了?】
許葚:【什麼時候學會的。】
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而最大的問題在許葚次日起床後才發現。現在挺晚了,許蔚和權至龍早就各回自己家了,許葚一個人住大平層還有點空曠,她不是很喜歡有人來打掃屋子。
所以她自己開始隨意收拾收拾,手持掃地機掃完地上的灰,打掃完,她把手持掃地機換了桶水洗乾淨,拎著又放回了陽台。
客廳燈她沒開,就點了過道的小燈,屋裡安安靜靜地,這麼晚了不用再跟權至龍聊天,許葚想回屋子裡準備睡覺了,路過側臥平常當作衣帽間的屋子竟然有燈光露出來,她正想開門關燈。
門突然從裡頭被打開,許葚的腳步一頓,跟他的視線對上,在看到她的衣帽間門打開後是一間浴室。權至龍頭發半濕,穿著休閒居家服站在門口,一身的水汽,黑發隨意散落額前,看著莫名有點居家的感覺,兩個人相互看著對方,都沒有主動說話。
許葚沒有說話,收回視線,把人推進去後連忙把門拉起來,順帶在外麵把門鎖上。然後她就看見剛才還亮燈的屋裡突然暗下去,等了幾分鐘她準備開門的時候,靜悄悄的屋內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破。
現在剛過十一點,經曆剛才那一幕許葚也睡不著了,她在心裡安慰自己重生穿越都有可能,剛才的事情也不是沒機會發生。
她站在原地醞釀了好久的自我安慰,在幾次平和的敲門聲中結束,她轉身去大門那邊,心想著這個事情終歸要解決,不然住在這裡她不太不習慣,每天開門都能見到權至龍也太可怕了。
門打開了,權至龍還是剛才那套衣服,水浸濕的頭發都沒來得及擦乾,他站在門口也靜悄悄的。
許葚後知後覺地有種很神奇的感覺,好像她的猜測和預知發生了,不知道係統還是什麼其他原因,讓現在局麵變成她開門就是9樓權至龍的屋子,還是隨機的。
就是不知道是隨機跟著人還是隨機到什麼原因,甚至她覺得自己對於這樣事情,竟然沒有一絲的疑惑,似乎從重生這件事情成立開始,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有點莫名的刺激,好像她過往十年可以以一種新的模式開啟,這種開心不來自於眼前的人,而來自於她自己的多樣化接觸可能性。
誰能想到經曆過穿越之後,許葚已經能接受很多奇怪現狀了。
“ 你… 剛才開浴室的門看到我在門口?” 許葚開門見山。
“ 是的,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 似乎是想起剛才的情況,權至龍忍不住單手呼嚕著自己的頭發,許葚偷偷觀察一下,他的表情,不過由於碎發太多擋著眼睛,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最開始在十年前醒來的時候,許葚就覺得她和權至龍應該會在她特意避開後,不會再有太多的交集。
應該是有活動的時候見麵的前後輩,或者就隻是從小認識的朋友。她意識到兩人的性格不同,再加上她有意避讓著他,也不會主動和對方搭話。就算是32歲的權至龍已經出現在22歲權至龍身體裡,許葚也不想與他做十年後的交談。
兩個十年後的人在十年前相遇,不講明一切才是能繼續維持友好關係的基礎,許葚清楚的知道,15歲的許葚才能很自然的跟任何時候的權至龍聊天,或者有一日她會承認,但不會是現在。
“ 或者是我們出現了幻覺。” 許葚忍不住找個理由,讓這個事情試圖看上去正常一些。畢竟剛才的交集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 不,我覺得不是。” 權至龍站在門口,“ 或者我可以進去在客廳嗎?” 權至龍有一個方法想要試驗一下。
“ 不如我在你家,你去我家,還是剛才的門,你從我家進去,看一下是什麼狀態?”
“ 剛才是我們一人在一層樓,為什麼不先試試兩人在一層樓?”
於是兩人在8樓把每一間屋子依次以兩人的手去開關一下,沒有變化,然後直到許葚要去9樓試驗一下一人一層。
“ 密碼呢?你大門密碼?” 許葚走之前問權至龍。
“ 和以前一樣,一直是你生日。” 權至龍看著許葚,她麵無表情的哦了一聲把門關上了,但她轉身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轉身看了一眼大門。
事情很快得到了驗證,就單單她打開大門進去,然後去權至龍的家裡開任意一個門的時候,打開的都是她家,最後她和權至龍見麵的時候,根本沒有從9樓做電梯下來,而是直接開門就跨越了一層樓。
真是神奇的一日,權至龍和許葚坐在8樓的客廳,一人坐在沙發一邊,誰也不說話。誰也不知道這個事情該怎麼辦,同住在一層樓明顯不現實,但是實驗下來可見的安全,如果分住兩層樓,誰也不知道開門以後能看到什麼,比如她要去衣帽間取衣服,開門就是權至龍的臥室。
怎麼想也不會在現實世界出現的事情就這樣出現了。許葚甚至並不想積極處理這個事情,而是腦補到後麵會出現的可怕現象不得不考慮這個危機。
“ 目前看來,咱們得住在一起。”
“ 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你甚至可以搬去其他地方居住,但是誰也不知道搬去其他地方會不會還有這樣的情況。”
“ 在這裡不方便但是你我都能保守秘密,但如果你我住在不同的地方,出現這個事情,那可能就不好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