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還會做夢嗎?(2 / 2)

“我曾遇到過一個人,她也沒有做夢的能力。”黃泉放下了搭在刀鐔上的手。

魏爾倫看著她陷入回憶,沒有再攻擊,靜靜等待著。

“她是被作為兵器製造出來的,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在精神控製下,為了一個不存在的……而戰鬥。”黃泉不善言辭,隻覺三言兩語難以概括那個如螢火又如驕陽的女孩。

“她說,她為冰冷的現實而活,為了一點光亮,不斷燃燒,直至化成死灰。”

黃泉沉默片刻,看著魏爾倫:“清醒的世界,很痛苦,對嗎?”

魏爾倫不答。

黃泉也沒有等他,她知道答案。

“如果那個人為你編織的幻夢從未破碎,你會選擇留在那裡嗎?”

“不會。”這次魏爾倫回答得很快,“他造夢的手段非常拙劣,那夢一點也不美好。”

“但那依然是你的夢。”黃泉看向魏爾倫的頭頂,目光中似有萬語千言,“你依然珍視那頂帽子。”

無論他們打得如何慘烈,多少次他都寧可自己挨打,也不讓帽子歪斜半分。

魏爾倫下意識地按住了禮帽,努力忽視內心裡異樣的情感,作冷漠狀道:“我戴著它,隻是因為它能幫我控製異能罷了。”

魏爾倫頓了頓:“她很幸運。”

那個人擁有著與他相似命運,卻好運地能找到活下去的光亮。

“她並不幸運。”黃泉搖搖頭,“她隻是,想要活下去,非常、非常努力地想要作為一個人,活下去。”

“為什麼?”魏爾倫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是人造的兵器,沒有人當她是個人,她的誕生就是個錯誤,為什麼她會想要活下去?”

是提問,也是自問。

“因為,她想要活下去。”

想要作為人,作為自己活下去,並不需要理由。

一如「存在」,並沒有任何理由。

一切本為虛無,但生命仍然誕生了。

“我的回答未必能消解你的困惑。”黃泉緩步走向魏爾倫,“屬於你的問題,終究還是需要你自己去找到答案。”

“嗬。”魏爾倫冷冷看著黃泉,高傲地一抬下巴,“倒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做事。”

“我也時常獨自旅行,為了尋找一個不存在的終點。”黃泉停在了魏爾倫身前幾步遠,目光卻看向遼遠處,“你呢?我能知道你為什麼旅行嗎?”

魏爾倫沉默。

——為了在一片虛無的人生中,試著證明他活著,證明他活著的意義。所以他旅行,在旅行中暗殺他憎惡的人,那些高管要員。

但這不是能為外人道的事。

一片沉默中,一聲由遠及近的怒吼像玩笑一樣地打破了這肅穆的氣氛。

一顆紅色的炮彈狠狠砸在了魏爾倫和黃泉原本站立的地方,砸出了一個深坑。

“既然來了,就彆走了。”中也瞪著魏爾倫。

但事實證明,魏爾倫能跑掉一次,就能跑掉第二次,即使他是一對二。

徒留一地坑坑窪窪和一片廢墟。

非戰鬥人員——此處包括亞當白瀨、半死不活的公關官、旗會其他人還有看守所被砸毀時的內部無辜人員——終於從藏身處鑽了出來。

“抱歉。”黃泉很認真地對公關官道歉,“是我自負了,沒能想到魏爾倫會冒充中也來混淆我的感官。是我的疏忽。”

“沒事。”公關官表示自己並不介意。他原本舌燦蓮花,但現在多說一個字都難受,生理上的難受。

“怪不到你頭上。”中也確認了公關官性命無虞,終於鬆了一口氣,直起身看著黃泉,“做出決定讓你們先行一步的人是我,要追究的話也是我的責任。”

“打擾一下,本機有一個困惑。”這種時候能不看氣氛發言的隻有亞當,“黃泉小姐,您一直保護我們,公關官先生被襲擊的時候,您的憤怒也是真實的。既然如此,您為什麼一而再地放走魏爾倫?您明明有實力留下他的不是嗎?”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亞當。鋼琴師要不是清楚這是個人工智能沒有情商可言,都要破口大罵他忘恩負義了。

黃泉肯保護他們是情義不是義務,多大個臉挑挑揀揀對方保護不到位?

黃泉並沒有覺得亞當的提問冒犯,而是很認真地回答道:“他是迷途的旅人,在無可挽回之前,我不會斬殺他。”

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他是迷途的旅人,我就不是無辜的人了嗎?我好好地坐著,你們一群人莫名其妙地告訴我有人要殺我。你們帶來了危險,難道不應該替我解決危險嗎?”

是白瀨。

但幾乎所有人都把他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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