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開幕禮花(2 / 2)

黃泉姐姐讓他晚飯就吃八分飽,然後等著吃夜宵。

雖然敦餓慣了總想把能看到的食物都塞進肚子裡,但長期飯票的話他還是聽的,老老實實照做,一點聲也沒敢出。

黃泉看了看月亮的位置,估摸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月上中天,銀亮的月光撥開雲層灑下,傻站著的白發少年身形陡然膨大,撐破了手腳的衣物,化作了一頭白虎。

白虎透著些許凶性的眼睛盯著遠近唯一的活物,卻是沒有衝上來。老虎也是有記憶力的,它還記得這個人的巨大的壓迫感,還有她昨天給了它吃的。

黃泉有一點意外,她還以為訓練的第一步會是先揍白虎一頓,如此看來倒是省了事。

於是黃泉拿起了一根長杆,上麵係著一個巨大的,得有半人長的流蘇——也是她帶過來的,隻不過之前敦的注意力隻在食物上所以沒注意到——開始逗貓。

她是不會馴獸的,隻會跟獸玩而已。反正她皮糙肉厚不怕白虎玩上頭了沒輕沒重地撲她。

訓練的理念也很簡單,做對了給吃,做錯了給揍。

就這麼玩了大半夜,黃泉把帶出來的肉乾喂完了,月亮還沒下去,索性就摁著白虎趴下休息,白虎敢起身就揍。

拖到天亮,白虎總算是變回了少年,黃泉也是鬆了一口氣。

揍虎不難,但可能她確實不是個好的馴獸師,一晚上下來愣是沒教會什麼,除了喂就是揍。

看來她得買點關於馴獸的書才行,希望能有這種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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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敦沒有再變成白虎,也沒有變成白虎挨揍的記憶。他和黃泉還有大叔相處久了,發現這兩個人對他一點也不嚴厲,甚至幾乎是有求必應,反倒心下不安了起來,硬是在西餐店裡當起了跑堂,仿佛勞動能讓他在這安穩平和吃得飽的日子裡過得更心安理得一點。

大叔一開始還勸他,在他看來十一二歲的小少年應該去上學,而不是在這當童工。

是黃泉攔住了大叔,敦的情況太特殊了,和普通孩子一起上學就是害人害己,據院長說,敦不僅是在月圓之夜會虎化,在某些莫名其妙的時候也會變成白虎破壞。

黃泉想了想,乾脆讓敦在跑堂之餘看看她買在店裡的書,敦是識字的,雖然並沒有讀過多少書。

回頭她得補充點教科書和科普讀物才行。

又是一份支出。

副業啊副業。黃泉開始思索她能在西餐店打工之餘做些什麼。她的手還算靈活,做些手工藝品應該不成問題,應該可以給人做代工。代工一般計件工資,不占打工時間。

某一天傍晚,當黃泉趁著晚飯點還沒到出門送了一批代工,回來沒有看到要麼跑來跑去要麼窩在角落的敦,心生疑惑之下問了大叔一句。大叔說敦去幫一個客人送個口信。

“口信?”這時代還有人送口信的嗎?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那個客人趕著去出差,還打不通電話,急得團團轉,敦就主動提出幫著去帶個口信。”

黃泉:“……”

行吧,是敦做得出來的事。這孩子總是覺得隻有在彆人需要他的時候他才有價值。

“去哪送的口信?”雖說理解,但作為敦目前的監護人,她還是要問清楚些。

大叔回憶了一下,說了一個地點。

黃泉正在係圍裙的手一頓。這地方離鐳缽街太近了。

鐳缽街是被橫濱和世界忘記的地方,是遠近最大的貧民窟,充滿了罪惡和混亂,沒有任何一個官方和非官方的勢力願意管理它。

“不用太擔心,又不是真進了鐳缽街。”大叔的心很大。

黃泉看了看逐漸暗下的天色,有些不安。最近的橫濱有些不對勁,有好些街區都相當緊繃,夜晚的mafia火拚都似乎多了起來。

“我去帶敦回來。”黃泉放下了圍裙,大踏步地出門了。

希望是她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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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正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逐漸降臨的夜幕,和莫名正在突突跳的神經都在警告敦,趕緊離開,趕緊回到黃泉身邊去。

但,但是,他答應了那位先生,要幫他把話帶到的。

敦握了握拳頭,勉強鼓起勇氣,溜著牆根,像隻小倉鼠一樣努力縮減自己的存在感,同時小心翼翼地尋找那位先生說的那家招牌。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敦終於找到了那家店。

店門是鎖的,隻有一個窗口開著。

敦費力地扒著跟他差不多高的窗台,隔著防盜欄向裡望去,看到了一個小姐姐。

也許是女性看上去往往比較無害,敦稍稍放鬆了一點,正要開口突然想起來,他好像忘了問那位先生的名字。

敦卡殼了一些,開口道:“有位先生讓我來替他帶句話。”

店裡的小姐姐驚得差點跳了起來,喝道:“什麼人!”

敦也被她這一喊嚇了一跳,更瑟縮了,但還是堅持重複了一遍:“有位先生讓我帶句話。”

小姐姐聽出這是個孩子的聲音,稍微放鬆了一些,靠近窗口,努力擠出微笑:“小弟弟,他讓你帶了什麼話?”

敦看著這個小姐姐怎麼看怎麼彆扭的笑容,腦子裡的警報越來越響,他語速飛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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