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若若怔了怔, 輕輕地彈了彈他的額頭,“傻小子,我明白你左右為難, 我不怪你。這段時間你也不好過吧,唯一的哥哥和最好的朋友都死了, 你不說, 我也知道你不好受。陵園那裡, 我給你留了一塊地, 辦完喪事,你休個假,去見見那個, 你想見又不敢見的人吧。”
雅各揉了揉眼睛, 重重的點點頭, “謝謝你,邱若若。”
陵園又住進了很多新主人,明明上次清明節來給埃德加掃墓的時候, 還是空空如也, 可一轉眼, 就滿了小半。讓邱若若瞬間忘了呼吸,連表情都變得沉重。
她推開王大財撐給她的傘,堅定的走進雨中,濕著發, 淌著水, 一個一個的祭拜著那些在此次災難中不幸遇難的亡者們。
而每到一個墓碑前, 她都會彎下腰,輕輕地說聲對不起。
哪怕被黑莎利誘,被歐恩威逼, 也從未低下去的脊梁,這一刻,卻是卑微到了土裡。
雅各跟在她身後,也一個個的說著對不起。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歐恩,身為肇事者的家屬,他有義務為遇難者致歉。
走到埃德加的墓前,雅各這才發現,邱若若安排給歐恩的墳地,竟就在埃德加對麵。
雅各吃驚,“我以為你很恨我哥的。”
按理來說,邱若若拒絕在活血星給歐恩立墳才是人之常情,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和對雅各的同情,而同意歐恩埋葬於此,已經算是邱若若徇私了。卻不曾想,她居然會把自己最恨的人放在自己最愛的人對麵。
邱若若冷笑,“彆誤會,我一點,一點點,一點點點點點,都不喜歡你哥,甚至對他恨之入骨。把他埋對麵,隻是為了方便我家埃德加揍他。再看旁邊那個空白的墓碑,那是我給自己準備的,我發誓,將來我死之前,一定要勤於鍛煉,養出一副強壯體魄,然後在地底下拚命薅歐恩這個狗東西的頭發。老娘要跟他玩命,不對,我已經死了,總之,我一定要跟他打一架,還是打群架,陵園裡因歐恩而死的無辜百姓,就是我的幫手,我們一定會趕在投胎前,給歐恩一個永世不忘的教訓的,看他下輩子還敢不敢當壞人!”
雅各:……多麼不唯物主義又槽點無數且用心險惡的發言啊,難怪這女的突然好心,我還以為她是愛我,沒想到是因為她恨我哥啊。
但一細想邱若若的話,雅各又是心酸又是歎氣,“行吧,你高興就好,反正這一切都是歐恩咎由自取,我沒有資格要求你們原諒他。”
雅各給歐恩立的是衣冠塚,沒有屍骨,隻有一瓶他最愛的香水。墓碑上的名字也不是歐恩·坎貝爾,而是兩個字:哥哥。
“惡貫滿盈的歐恩·坎貝爾不值得我埋葬,但我哥值。”
雅各蹲下,輕輕地給墓碑撣土,邱若若看著,忍不住跟黃大發吐槽,“他這麼一煽情,搞得我將來揍他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大財給她出主意,“沒事,你不好意思,你亡夫好意思,你暗搓搓的指揮他,他肯定能圓滿完成任務的。”
邱若若恍然大悟,然後拍拍埃德加的墓碑,鼓勵道:“加油哦,亡夫。”
埃德加:……我謝謝你啊。
走出陵園後,雅各發給了邱若若一份文件,“這是我哥對活血星的補償。”
邱若若眨眼睛,“什麼玩意啊?”
雅各沒有解釋太多,“你看了就知道了。”
然後便搭乘帝星的順風船,去給祭拜奧斯蒙了。
狄塞德對奧斯蒙還算不錯,死後極儘哀榮,抹去一切汙點,隻在好的方麵肯定他的成就。
看著對奧斯蒙議長的公開悼念會轉播,邱若若以及那個新來的西蒙研究員都有些入神了。
望著攝像頭裡一閃而過,傷心不已的南希,西蒙不禁低頭喃喃:“將來我死了,她要是有如今一半的傷心,我便也心滿意足了。”
邱若若頓時麵露驚恐,不是因為西蒙的舔狗行徑,而是因為……“你原來會說話啊?你不是啞巴嗎?”
西蒙無語:“……誰是啞巴啊?”
“你啊。”邱若若信誓旦旦,“送你過來的運輸官告訴我,整個旅程,都沒聽你說過一句話。我派給你的助理也驚訝,說你吃飯喝水都從沒發出過一點聲音,除了啞巴以外,我找不出第二種解釋!”
西蒙往後縮了縮,小聲道,“有第二種解釋的,比如,患有社交恐懼症的宅男。”
社交牛逼症重度患者·邱若若:瞳孔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