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奸臣,爆改點文》全本免費閱讀
[傷口疼嗎?]這樣的話,月十五從來都沒有聽到過。
幾年前還有父母時,她從沒受過什麼苦,更彆提受傷。後來家裡落敗,父母都死了,她撿回一條命,從一個千嬌百寵的女孩兒變成了一個流浪兒,和人搶食時,也沒人會問她痛不痛。
被撿到迎風樓裡後,訓練和完成任務時,師傅也都叫她一定要學會忍耐疼痛、習慣疼痛。
九玖小姐抽她鞭子的時候,她也必須得忍住不能發出一點兒聲音,以免觸怒九玖小姐,驚擾到樓主大人。
而現在,明明隻是一點小傷,還是她的錯,樓主大人卻輕輕地問她:[是傷口很疼嗎?]
她早就學會眼淚沒有作用,隻會換來更多的痛苦,可,為什麼…這次,一點點眼淚就可以得到這樣溫柔的對待呢?
月十五渾身僵硬地被安厭攬在懷裡,她想不明白這一點,隻能仰起頭呆呆地看著安厭。
然而,安厭臉上卻沒有平常的冷漠和厭惡,直接將身上銀竹黑袍袖口撕下一截,仔細地擦淨她臉上的血跡,簡單給她包紮起來勉強先把額頭的血止住。
“先出去,我帶你上藥。”安厭皺著眉頭,聲音平靜,不容置疑的將輕飄飄的小姑娘打橫抱起。
地宮走廊昏黃的火光暈開了安厭下壓的眉梢眼角,把本淩厲危險的長相平添增幾分溫柔,恍惚得…不像切實存在的真人。隻有濃墨染就的幾縷發絲垂下,隨著她行走微微晃蕩,羽毛似的輕掃過月十五的臉龐,帶起微妙的癢意。連帶著讓那一片皮膚的連串反應酥麻地竄上脊骨。
月十五呆呆愣愣地縮在她的懷裡,不知如何反應。
安厭的懷裡並不溫暖,那身看似低調的銀竹黑袍是千金難求的供品煙雲羅,雖然光滑柔順,冬暖夏涼,皮膚突然觸碰卻會感覺有些冰涼,隻有由安厭的氣息帶出絲絲縷縷的冷,伴隨著清幽的竹露,悠悠地從鼻腔鑽進去,若有若無。
安厭直接將月十五抱進了書房,把這輕飄飄的小姑娘放在旁邊的軟凳上,給她倒了杯安九玖之前送來的熱薑茶讓她先喝著。然後回憶原著的描述,從自己書房的左邊第二個格子裡拎出來一個藥箱。
她其實是最看不得年輕小姑娘哭的,她在剛進入社會時就吃夠了苦,等當了總裁的時候,見到那些被公司壓榨、被前輩欺負、被同事冷暴力的實習生小姑娘因為沒有經驗犯了些無關緊要的錯時都不會責怪。假如有些臉皮薄的小姑娘哭得實在可憐,安厭還會把人叫到辦公室做下心理輔導,並且專門打電話叫下麵帶實習生的態度溫柔一點,彆給剛來的安排那麼多事。
現在,她遇到的小姑娘更慘,條件又有限,安厭隻能從另一個茶壺裡倒出熱水吹涼,蹲下身用涼水衝掉月十五額頭上的臟汙做個簡單清理消毒,認真地給她撒上藥粉重新包紮。
小姑娘是很乖的,沒喊過一次痛,隻是呆呆的盯著她完成這一切。
陽光從窗簾透進來,一道道光斑落在安厭平靜臉上好像碎掉的金沙。月十五從未見過這樣的安厭,“安厭”向來都是冷漠的,帶著厭惡和苛刻的神情,眼睛裡看所有人都含著不知根源的仇恨。
而現在的安厭呢?
冷漠疏離的麵色是平靜的,動作是輕柔細致的,掩藏不住認真的溫柔,不會對無關的人產生不知由來的惡意。
月十五呆呆地看著陽光模糊的光影落在安厭的黑發上,明麗得像刺目陽光下的雪山,因為一場輕微震動所傾瀉而落的雪幾乎要將她淹沒。
淹沒,是的,淹沒,安厭的行為就像雪崩一樣,不可預計,隨時就會將她淹沒。
——中途穿越過來的安厭不把這藥粉當回事,月十五卻是認得自己額頭上的藥粉的。
這是太醫院的稀罕物,因為原材料的原因一年隻有兩三瓶,剛灑上去便起了作用,傷口一下子就不痛了,隻有清風吹過的涼意,冰冷的,卻是溫柔的。像雪一樣輕,雲一樣不可捉摸。
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呢?為什麼要突然這麼溫柔?就算是突然的善心發作,隨便讓她下去上點藥不就好了嗎?
月十五悄悄摸了摸頭頂從安厭袖子上撕下來的昂貴布料,難過地想自己估計是還不上的,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低級殺手,樓主大人給她的東西她一件都還不起。
她想得太入神,導致整個人看起來十足的呆愣,不清楚她想法的安厭還以為小姑娘發呆是因為在乎容貌。
安厭眉頭揚起,讓自己過低的眉眼間距顯得沒有那麼強的攻擊性。她把手裡的藥瓶放回原處,回想原著裡說的這藥物的功效,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輕聲道,“好了,傷口彆碰水。過個兩天就好了,不會留疤。”
“為…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了?為什麼性格和行為完全和之前不一樣?月十五沒敢有把最後的話問完。
安厭以為她問的是為什麼兩天就好,也不想去和小姑娘形容這藥的珍貴增加小姑娘的心理負擔,開口解釋,“這藥很管用,兩天就會好,用不著再包多久。”
她重新蹲下身平視小姑娘,遞出那張剛才摘下來的銀色麵具,“任務之類的就先放一放,休息兩天,去吧,影一那邊我會說。”
月十五呆呆地盯了她一會,後知後覺地接下麵具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