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吐得渾身酸軟,脫力癱坐在院中椅子上。
青時將一顆黃色丹丸遞給她:
“吃了會感覺好些。”
她接過丹藥,望著青時問道:“這癮毒是不是無解?”
他站在那,逆著晨曦之光,似乎是極淺地笑了聲:
“不會的。”
青時走到她身邊拉過一張竹椅坐下,棕灰色的瞳中倒映著她:
“這世間還沒有我鋪子解不了的毒,你可莫要砸我招牌。”
“昨日你昏迷之時已經服下一粒上靈丹,若不是這上靈丹的阻隔效用,你離不開妖域,也離不開落九塵。”
雲舒不知為何,總感覺從他語氣中聽出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他接著說:“吐出黑血是為了給你洗魄,癮毒礙於你三魂之中的地魂與地獄之息相連,就先去侵蝕了七魄。”
原來如此。
“那我還要吐多久的黑血?”
並非雲舒嬌弱,這實在是有夠難受的,神識混沌,魂魄緊縮成一團,她這千年間被鬼怪妖魔砍了無數刀也從沒有這樣難受過。
青時不想騙她,目前隻能這樣阻隔,並不是真正的解毒。
雲舒看他不說話,隱隱猜到一些,皺起了眉頭:
“不是吧……每天?”
青時覺得她的表情很好玩,勾起唇角笑了:
“或者說……你乖乖待在施毒者的身邊,就什麼事都沒有。”
“待在落九塵身邊?”雲舒翻了個白眼:
“嗬,我道這癮毒有什麼好讓他給我下的,他為了這男女情愛還真是煞費苦心。”
青時沒有告訴她癮毒的真實含義,隻是感歎:
“他想與你長相廝守,隻不過手段卑劣了些。”
說完,他靜默地注視著雲舒的反應。
雲舒冷淡又直白地對他說道:
“情愛於我而言毫無意義,這千年,我已看過太多無情人無情鬼,世間之事瞬息萬變,心這種東西,虛無縹緲。”
她也不知為何,自然而然將一些話說了出來,她原本不屑與誰拆解這些。
或許是晨光鋪撒的角度讓她覺得舒服,也或許是感覺與眼前這人還算聊得來罷。
雲舒將一手抬起,透過陽光去看手指間方才吐血時沾染上的血跡:
“你明白在地府等死千年的感覺嗎?”
雲舒臉上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可這笑很蒼白:
“算了,你非地府之人,哪怕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青時滿眼複雜地看著她,再沒有了一絲笑容,甚至覺得這早間陽光都泛著冷意,連帶著他的神魂,如墜冰海。
他沒料想她會如此毫不避諱與他說起這些事情。
攥緊的雙手從未讓他感覺這麼無力過。
“雲舒。”他輕聲喚她。
“嗯?”雲舒沒抬頭,一心在擦拭指縫之間的血跡。
“雲舒。”聲音含糊著他的天生沙啞,像沾了什麼,有些黏黏的。
雲舒覺得他剛才是不是沒聽見她的回應,拿著白帕子的手緩了下來,有些茫然地抬眼看向他:
“嗯?”
青時幽深的眸色注視著她,看了她好一會,久到雲舒皺起了眉,也饒有興致地觀察起對麵這人來。
這臉分明是個少年模樣,那雙眼卻蒼老如古樹。
最後,青時還是轉回二人一開始的話頭,帶出幾分執意:
“昆侖雜貨鋪沒有尋不到的解藥。”
雲舒重新低頭擦手:“好啊,先多謝了。”
她長歎一口氣:“尋不到也沒什麼,吐點血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