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見狀就嘲笑他，唇邊滿是溫和的笑意：“你從前莫不是世家少爺來的？怎的做事情如此慢吞吞？”
他有些臉紅，他知道自己動作一向不快。
這三年跟著那兩個人渣輾轉，做儘了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的事情，他的父親曾經教過他的，那些事情是不對的，可那兩個人渣一次又一次地告訴他，隻有這樣才能吃一口飯，隻有這樣做才能活下去。
而父親死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偏生就是一句：“活下去，小十。”
所以在每一次，每一次那兩個人渣讓他去偷、去騙人的時候，他都猶豫，他不知道第一步怎麼開始，他總是要想很久，到底要聽父親的還是要聽兩個人渣的，而父親，要他活下去啊……
那兩個人渣開始打他，鞭子打在身上是那麼疼，他們會怒吼：“動作麻利點！你是傻子嗎？”
不管在三年的時間裡被打罵過多少次，他仍舊學不會快速地偷搶，學不會一張口就騙人。
所以他覺得或許那兩個人渣罵的也對，他是傻子，所以，他理所當然地做什麼都要想很久，做什麼都慢。
雲舒的嘲笑沒有惡意，她笑得那麼好看又怎麼會對他有惡意呢。
他脫了衣服下水之後，雲舒還在岸邊努力用那一丟丟靈力，給他洗衣服，一邊說：“你聽過烏龜和兔子的故事嗎？”
他遲疑了一下，其實父親給他講過的，很小的時候，但他還是搖了搖頭，他想聽仙女姐姐的聲音，他想從她的口中再重新聽一遍這個故事。
於是雲舒娓娓道來，伴隨著河畔清風，她輕微冷冽的聲音是那麼好聽。
她最後還嫌棄般地看他一眼：“我看你就是屬烏龜的！”
說完，她笑得眉眼彎彎，在暖融融的春日陽光之下，渾身都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父親曾說九霄天上有神女，他覺得自己比世上所有人都幸運，他遇上了，她就在他眼前。
回憶收回，青時看著雲舒的背影忽然覺得，現在這樣也好，雲舒就在他眼前。
“青時。”雲舒輕聲喚道。
“嗯？”
她方才便一直在想，他為何要與神界交易非要下凡待在人界，可是這到底是他自己的私事，她沒有立場更沒必要去知道。
“怎麼了雲舒？”那邊沙啞的嗓音傳來。
她想了想，問道：“水溫如何？可有不適？”
“沒有不適，水溫……溟泉的水是涼的。”他說。
“涼的？很冰嗎？”
他似乎是思索了會怎麼回答：“不是很冰，你無須擔心我。”
雲舒頓了頓，又問：“可有覺得地魂好些了？”
“嗯……是好些了。”
二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忽然一陣破空聲從遠處空中傳來。
“何人在我玉瓊仙府擅自動用溟泉？！”沉沉怒音傳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