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易聽見雲舒的話語猛然抬頭,望向溫溪虞,他感到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人扼製著,無法再發出正常的聲音,隻能低聲呢喃著:“溪虞……彆走……”
溫溪虞卻是在聽到麵前黑袍少女的問話後,怔然片刻,再接著,她的麵色逐漸舒展,宛若無聲的自由之花綻放:“盛易,這些年,你費儘心思將此處與溟泉相連,供我魂魄不敗,屍身不腐,讓我還能再見到闕兒和姣兒,我感恩,也感激。”
“你我數百年的夫妻,我更是感懷,你自然也懂我心中不舍。”溫溪虞說到這長長透出一口濁氣,仿佛超脫的世外之人一般:“我活夠了,盛易,你也該放下心中執著,這世間還有很多美好……”
“我不!”林盛易幾步跨到溫溪虞麵前,雙目通紅地死死凝視著她,他們無法觸碰,他卻將雙手用儘了力氣顫抖著,堪堪停在溫溪虞的雙肩旁:“我不會讓你走的,溪虞,會有辦法的,我不允許你放棄,你看呀,你不是都看見了?我們這回不就找到神仙了?”
他的神情愈發有些瘋狂,語無倫次起來:“這個神仙救不了你,那我們就找下一個,好不好?你等等,你再等等我,我一定會找到,都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你想想闕兒,想想姣兒,你還要看著他們成婚生子,你還沒做奶奶呢……”
“盛易,”溫溪虞眼尾浮上淡淡的笑意,伸出手,向前穿過了林盛易的身體,柔軟地緊貼著他,從遠處看上去就像是靠在他的懷裡一般,她聲音溫柔得宛如清泉:“盛易,彆耍孩子脾氣了,我早已不該是這世上之人,這幾年時光,都是你我偷來的。”
“放手吧,我自該去地府的奈何橋,去往六道輪回。”溫溪虞正說著,忽而輕笑了一聲:“不是說過的嗎?我們曾經的約定,我在奈何橋等你,你若是下來之時身邊飄著年輕的貌美女鬼,看我怎麼收拾你!”
林盛易涕淚縱橫,無聲地哭泣得像個孩子一般:“我不要,我不!我們這輩子還沒有結束……還沒有……”
山洞中不遠處,來人的腳步聲逐漸清晰。
待走近了,是一長相俊朗的年輕男子,和一個臉型酷似林盛易五官卻像溫溪虞的少女。
“爹,娘,你們怎麼了?”林闕看著洞內情形不禁滿臉的疑惑,他緊擰著眉望向另外兩個人,充滿戒備,因為他知道,垚山靈海中的這個山洞是他爹為了娘鑿出來的,除了他們一家四人來過,並無其他人知曉。
林姣小步跑到林盛易身旁,卻見他滿臉的淚痕,虛虛攏抱著溫溪虞的魂魄不撒手,她心下咯噔一聲,隱隱覺得哪裡不妙:“爹,娘,你們為何而哭?”
轉念一想,林姣也如哥哥林闕一般怒視著另外二人,手中祭出仙劍,聲音也染上焦急:“你們兩個是何人?對我爹娘做了什麼?”
“彆誤會,是你爹請我們過來的。”雲舒淡淡開口說道。
她立著不動,老神在在地看著溫溪虞,她在等,等溫溪虞做出決定。
須臾,溫溪虞退後幾步,離開林盛易的懷抱,啟唇道:“闕兒,姣兒,來世,我還想做你們的母親。”
未待幾人反應,她朝著雲舒說道:“姑娘,有勞了。”
世間之鬼,對於黑白無常的感應總是比常人更加靈敏,從雲舒邁入這個山洞的那一刻起,溫溪虞便已有所感,可後來發現這黑袍魂使似乎並不是專程來接她去地府,她其實鬆了一口氣。
但當雲舒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