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饒,命……啊……”引路魍魎哭哭啼啼。
雲舒:“要不——把你另外那九十八個兄弟全都一並殺了?”
聞言,引路魍魎整個身子僵住,呆呆地望著雲舒:“上神,怎知……”他不免心顫了一下,她剛才不是說忘了來過這裡嗎,又如何知道他有兄弟?
雲舒憋著笑鬆開手,道:“前方帶路,我就不殺。”
引路魍魎耷拉下腦袋,飄浮到那堆枯黃的竹子堆上:“還請上神放過我等,我等小小鬼怪修行不易,數萬年才修得這麼一個小小魂體,此生又為了這太古地宮奔勞,付出那麼多,三千年前又被上神……哎!隻怪我等力量渺小,若是……”
雲舒皺巴著眉頭聽著,已然耗儘耐心,抬手彙聚靈力,一把抓住另一隻引路魍魎的脖頸:“你再多‘若’一個字試試?”
“一號,救我啊一號!”二號引路魍魎掙紮著撲騰。
見此,一號引路魍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立馬施法召喚出其他三個引路魍魎,急道:“大神姑奶奶饒命啊!我不是故意囉嗦的!大神饒命!我們這就給大神打開地宮入口!”
雲舒這才鬆開了二號引路魍魎:“去。”
小龜在一旁看得起勁,雙手環胸靠過來問雲舒:“雲舒,為何你會知曉他還有九十八個兄弟?”
雲舒指著一號引路魍魎,笑道:“看見他魂體之中那張字條了嗎?”
小龜探頭瞧去,隻見那黑黃色的靈體之內,隱隱約約好像真的藏有一張小小的字條:“那不會……是你放進去的吧?”
雲舒滿意地摸摸小龜的紅發:“不錯,那小字條上有我的靈力殘留,字條上寫著‘九十九個引路魍魎,可開啟地宮之門,可作帶路之用。’”
她估摸著,蔽月應當也是發現了她殘留的靈力,知曉了小紙條上的內容,利用引路魍魎進入太古地宮深處。
“還是雲舒聰明……”小龜正笑嘻嘻地對著雲舒,眼角處忽而掃到一陣寒光,悻悻垂頭化作一隻小小的紅龜趴在地上。
雲舒蹲下身正打算抱起他,卻被青時搶先:“他如今變重了,我來吧。”
“哦?”雲舒摸摸下巴打量著:“我看他與從前並無二致。”
青時抱著小龜的手微微一頓,隨即輕笑一聲:“他現在胃口更大了些。”
小龜不滿地在他懷裡直翻白眼,但也安靜地不說話,乖乖趴著。
不多時,五個引路魍魎分列五大方位,金光閃耀的陣法自地底冒出,小山似的黃色枯竹堆乍然消失不見,太古地宮在地麵上的那層陵墓顯現而出。
這竟是一個石頭堆砌而成類似神廟的建築!
高大而威嚴,整個神廟仿佛安靜的巨人,端坐俯首睥睨眾生,再往上看,屋簷上的石雕脊獸是早已滅跡的遠古神獸,神秘而叫人心生畏懼。
雲舒與青時對視一眼,緩步踏入神廟。
“哎哎哎!疼疼疼!上神可否彆抓我耳朵!好疼!”一號引路魍魎被雲舒抓了耳朵拎著進來,齜牙咧嘴地直叫喚。
雲舒的眼神直冒寒氣:“好好給我帶路。若有帶偏,後果你自己知道。”
“是是是,小的哪還敢欺騙上神呐!”
神廟之內並無燈具,越往裡走越是黑暗,青時便從袖子裡掏出了幾個照明珠,遞去給雲舒一個。
雲舒未接,奇怪地看他一眼,手一揮變出數盞六角魂燈,藍色鬼火躍然點上:“你的珠子可以收起來了。”
不待青時將照明珠收回,神廟裡的石柱卻忽然發出陣陣難聽的“吱吱”聲,尖銳刺耳。
雲舒雙眉微微蹙起,便又再次揮手,無數六角魂燈從她身後冒出,將神廟照得滿室通明。
空空蕩蕩的石砌神廟之中,唯有石柱之上盤旋著巨大的枯木雕成的蟒蛇。
“吱吱”聲愈發響亮,不過須臾,這些枯木蟒蛇眸子一亮,像是收到某種召喚一般活了起來。
快速蠕動爬行,直衝殿中幾人而來。
石柱的數量少說也有百八十根,如此眾多的枯木蟒蛇同時攻擊,還真頗有點萬箭齊發的意思。
雲舒正握手祭出生滅,但見不遠處的一條枯木蟒蛇突然原地騰起,直直往她這邊飛來。
正欲提刀砍殺,但見那蛇眼冒出紫色光芒,猝然閃到雲舒的神識之中,她難受地一下子緊緊閉上了雙眼。
而那曾經遙遠的記憶片段,如泉水一般汩汩湧出,再收不住——
無序城頹敗枯黃的竹林之中,那道靈動的綠色身影極為顯眼。
“這麼說來,青晝上神是來此處尋找無憂玉簡的嘍。”她的聲音輕快,抬眼看向前方,那人身形高大,身著墨色衣袍,微微側首聆聽。
青晝轉身看她,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嗯。”
“傳言太古地宮藏有上古珍寶無數,既有珍寶,必定是守衛森嚴,我想,既然析木上神也要往此處去,那不如,咱們同行,也互相有個照應。”
“唔……”析木支著下巴上下打量他:“可你方才與天魔打鬥受傷了……”
青晝:“不打緊,一點小傷罷了。”
見他不打算處理,析木幾步走到他身前,拉過他的手臂,一把將袖子扯上去,那道天魔爪子劃開的傷口很深很大,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分明看著便極其疼痛,麵前這個男人卻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