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影見這美人望著赫寒之沒有半分感情,有的隻是冷冰冰的憎恨。在她沒有睜開眼睛時,水影以為她是個柔弱的女子,可是當她睜開那雙眼睛,水影才發現眼前的美人英氣十足,頗有女將風範。
“你剛才就發現我是裝睡的吧?”美人睨了水影一眼,幽幽道。
水影點頭,“不錯,我看見你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雖然幅度很小,可是我絕對不會看錯的。難道你也早知道他是暗夜組織的人,所以故意接近他,為了取他性命?”
聽到“暗夜”二字,美人眼中突然升起警覺,她不動聲色地拿起尖刀,“你又是哪邊的?我昏迷前聽說日本人和暗夜組織也有聯係,還派來了幾名美女間諜呢……”
“你懷疑我是……日本人那邊的?”水影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不,你的口音不是,聽起來,像是北方人。”美人探究的目光掃來,水影突然覺得她的口音很熟悉,雖然眼前之人在極力隱藏,可是水影還是認出,她一定也是北平的。
水影突然說:“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
美人眼神一亮,接著道:“七九河開,□□雁來,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這是北平小孩子家喻戶曉的順口溜,就好像刻在基因裡一樣。
一說完畢,二人都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水影突然看到美人脖子上有一道月牙胎記,淺淺的,似曾相識,腦中突然光影一閃,想起自己小時候的玩伴顧茉,自從她去香港讀書後就杳無音信了,她家裡人都很記掛她,隻是時間過去太久,水影雖然已經記不清她的長相,卻仍然記得這一道胎記。
“你是……茉兒?”
顧茉像被雷擊中,手上的刀子都掉到了地上,瞪著眼睛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真的是茉兒?”水影拉著她的手,差點拉高聲音。
水影並不是像上海人一樣,將茉和兒讀作兩個字,而是用兒化音讀的名字,那是北平特有的讀法。
怪不得赫寒之以前說自己的妻子也喜歡茉莉花茶,她們小時候便經常去後山采茉莉花,從小一起長大的,口味自然也大差不差。
“我是影兒啊,你不記得了嗎?你的妹妹顧芸後來成了我的家教學生,是你牽著她的手遞給我,說如果你不在,就要我好好照顧芸兒成才,你都忘了嗎?”她說自己名字也是用的兒化音。
雖然和記憶裡的樣子有偏差,可顧茉還是確信,眼前之人就是自己兒時的好友,這是一種本能的直覺。
她隻覺得熱淚盈眶,看著水影的手向下淌血,趕忙扯下一塊布,替水影包紮。
水影的內心也激動萬分,二人多年未見,沒想到再見會是這般情景。
命運到底還是眷顧她們的。
水影和她講述了這些年去海外讀書的經過,對於現在的遭遇,也隻能說是命運弄人。
顧茉抹了把眼淚,思緒似乎回到了許多年前,“我化名苗若玉,讀書時就加入了革命黨,組織派我來到上海灘刺殺一個日本人,計劃成功後,組織命我繼續潛伏在上海,等待發布任務,那時我們已經知道了暗夜組織的存在,他們暗中與日本人勾結,無惡不錯,組織要我深入調查這個暗夜,那時我偶遇了赫寒之,還以為他是個好人,誰知他對我一見鐘情,向我求婚,我偶然發現他居然是暗夜組織的成員,便假意答應嫁給他,準備在大婚之夜刺殺他,誰知道卻被他發現,打鬥中我被他推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