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影腳下像踩著棉花一般走出了辦公大樓,阿凝和傑克趕忙迎上去,“怎麼樣了,他們答應了嗎?”
水影麵色凝重,搖了一下頭。
阿凝與傑克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水小姐,你打出最後的底牌了嗎?”傑克問。
水影說:“是,可惜失敗了。”
“那那個孩子呢,水小姐打算怎樣?”
“放了吧。”雖然十分挫敗,水影還是淡淡道。
她到底是不會傷害一個無辜孩童的,隻是想以他威脅趙世炎,都說虎毒不食子,沒想到對方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阿凝心中煩悶:“事情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他給了我一個提議,要我想清楚,你們讓我靜靜,我想一個人思考一下。”水影低聲補了句。
她望向了天空,隻見天空陰沉沉的,好像隨時都會下雨,正如她的心情,隻覺得自己如汪洋大海上的一棵小草,不知漂向何方……
***
昏暗的房間裡,隻點了兩排篝火,血魔,也就是梅三霍,戴著麵具,高高地坐在台上。
手下帶來了一個蒙著眼睛的青年人,那人一身長衫,身材頎長,正是李皖。
“李少帥,久仰久仰。”那人正色道。
李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他們曾經費儘心思要追尋的血魔,便就在眼前了,隻離他五米遠。他甚至能看到他淡漠的眼珠,將萬物都不放在眼裡的神情。
“那伽王大人,聞名不如見麵。”
“謝謝李少帥親自前來,想必事情已經都按約定安排好了?”那人神色疏離道。
李皖點頭,“今日我穿便裝過來見你,就是想掩人耳目,總要親自看看和我約定之人的樣子吧。”
“那讓你失望了嗎?”那人問。
“怎麼會?和我想象的氣勢一模一樣。”李皖拱了拱手。
那人也不浪費時間,直截了當地說:“炸藥也已經準備就位了,不多時,這座城市就會毀於一旦,唯有毀滅後才可真正的重生,我們也是為上海灘做了一件大好事。”
“隻可惜,會死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那又怎樣?成大事者從不拘小節,為了暗夜計劃而死,他們死得其所。”
李皖有些佩服他的冷血,“那之後呢?那伽王大人會依言與我二分上海灘嗎?”
“當然了。”那人聲音優雅道:“為了感謝少帥與我共謀大計,我自然會遵守諾言。”
“五千皖軍已經埋伏在上海灘距離三十裡的長柏坡,那是一處荒地,沒有任何人發現我們的計劃。”
“很好,少帥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事情定在什麼時候,已經決定好了嗎?”
“少帥,這件事事關機密,請恕我不能透露,我隻能告訴你,我心下已經有了決斷,因為那個時間,對我有特殊的含義。在那日中午,世界將會迎來新的秩序,新的規則,人們也將迎來新的曙光!一切都會是嶄新的!”
“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個請求。”
“嗯?”
“我想見炎曜一麵,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做到。”
見那人沒有說話,李皖沉聲道:“我與他,早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敵了,他曾目睹過我最狼狽的樣子,還搶了我最愛的女人,所以現在我一定要見他一麵,好好嘲弄羞辱他一番,讓他知道,現在的他,就像一隻可憐的螞蟻,隻能匍匐在我的腳下……這是我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希望那伽王大人答應。”
“倒是有意思,我倒也想看看,高高在上的炎督查跌落凡塵的樣子,一定很有趣。”那人沉吟了一下,道,“你回去等消息吧,今天晚上,會有人聯係你的。”
***
這天下午,周記製衣店閉門謝客了,周遭環境實在安靜的有些可怕,連過往的行人都少了許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茉和劉敬則正在談話,卻聽到後門傳來敲門聲,“咚咚咚——”
顧茉和劉敬則對視了一眼,顧茉拿出手槍,守在門口,劉敬則狀似尋常地問:“誰啊?”
“是我。”水影壓低聲音道,她經過了喬裝改扮,穿一身男子西服,外套黑色大衣,將帽簷壓得低低的,任誰也認不出來。
顧茉這才快步打開木門。
水影進了屋子,脫了帽子,劉敬則問:“有眉目了嗎?談判進行得怎麼樣?”
水影歎了口氣,搖頭說:“失敗了,我的方法都用儘了,可對方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在意,油鹽不進的,從趙世炎入手是沒指望了。”頓了頓,“可是,他提出了一個條件,如果我能答應,他就會放了炎曜。”
“可惡。”顧茉捶了一下桌子,又抬頭問:“是什麼條件,我們能幫忙嗎?”
水影停頓了一秒,點頭,下一秒就掏出一把手槍,對準劉敬則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