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妖女的腰不盈一握,在幫她找香膏的時候,他手忍不住有些抖,等香膏找到,手心處都捏出把汗。
“塗抹完就沒彆的事了吧?”他語氣冷漠,很是不耐。
“嗯,謝謝你小垣,現在好了。”她笑了笑。
他本以為,以這妖女的性格,會趁機蠱惑他,向他求情,沒想到她就真的隻是想要收拾得得體些罷了。
婁城的城牆建造有上百年了,這座城牆宏偉而高大,是前朝興建來抵禦外敵的。
銀符的身體隨著繩索被拉著徐徐上升,腳下一空,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起來,遠處黑壓壓的玄策軍,壓著山野,和天邊泣血似的殘陽一起,一下子就映入眼簾。
等身上繩索被拉到一半,高處夾帶沙石的烈風吹起她裙擺和發絲,沒忍住向下望去,發現底下的人和物漸漸變成小點。
她抑製自己不去看下方,笑容滿臉地看著不遠處,放聲高道:“玄策軍聽令!不要作任何抵抗!放下你們的武器——”
剛才繩索升至一半時,左垣看了銀符一眼,發現這妖女表麵上看著雖然鎮靜,但雙腿卻止不住在抖。
那一刻,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心軟。
可一想到她上輩子的惡行,和這輩子已經兩次的出賣,他便狠下心不再看她。
沒想到惻隱心剛起,就聽見她毫無骨氣地命自己的軍隊放下兵器投降。
他嗤地冷笑了一聲。
玄策軍聽令放下武器束手就擒那刻,銀符笑容越來越大,期待中又帶著戰栗地,從一直捏緊的拳心中,背對著拿出一塊碎瓷。
左垣想等玄策軍儘數被俘後,才把銀符放下。
不料中途聽見部下在叫:“不好了!主上!銀符公主要割斷繩索!”
左垣匆忙往回一看,發現烈風把牆頭吊掛的人吹拂得左搖右擺,她身子被吹得旋轉過來,於是便看見了背後手腕處,已然被割得僅剩殘絲幾縷的繩子。
“不要命了是吧?!!”他猛地一喝,駕馬衝了過去。
繩索最後的殘絲“咧”一聲繃斷,上方的人像秤砣似的下墜。
她掉下之時,他同她相距數丈,望眼欲穿,他飛身從馬背飛出之際,便看見有一玄衣人不知從何處閃出,一下子穩穩抱住下落的銀符公主,嗖地一聲又不見了蹤影。
左垣踉蹌趕到之時,看著城牆下空蕩的一片,目眥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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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符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回到了洛都,還在皇宮的拜月宮裡。
拜月宮裡所有宮人都已經被撤換掉了,銀符見到惠帝的時候,才知道,是惠帝神農營裡的殺手把她救回來的。
銀符氣得想當場把惠帝刺殺。
“本宮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今時今日!狗皇帝你害我?!”
她的話說完,丹陛之上的惠帝臉色立馬黑了。
“你性子驕縱!皇兄把你養得目無尊長就算,現在竟然公然辱罵朕?可知這是死罪?”
惠帝摔了一輪文房四寶,怒火稍稍平息下來,又道:“算了,朕念在你有爹生沒娘養的份上不同你計較,你得給朕跪下思過,朕這次可是救了你!要不是朕的人及時趕到,你早就是一坨爛肉了!”
“有爹生沒娘養”這話嚴重刺激到銀符,她仗著現在隨時能圓滿結束自己的劇本,竟對惠帝嗆了起來:
“本宮什麼時候需要你這狗皇帝救了??就你這麼昏庸無能倒還優越感挺強的!你看看這大晉在你手裡變成什麼樣子了?我父皇在的時候,四海升平,境內不說十分太平,最起碼逆黨不敢囂張,百姓安居樂業,可你才接手多久,看看自己身邊有幾個能臣還在重用的?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