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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芹偷懶不乾活,元梁指望不上,大哥更是有事沒事就去村口等大姐。

也不知道他怎麼等的,或者是他還不敢跟大姐對上,每次都是自己再偷偷回來。

爹媽忙著地裡的碎活,家裡的事總要有人乾,以前這些都是大姐的活!

元柳咬牙切齒的,說來說去,她現在最恨也是大姐。

要不是大姐撂挑子,她根本就不用這麼辛苦。

可就跟元芹說的一樣,大姐現在心硬的跟石頭一樣,六親不認。

晚上不管她怎麼旁敲側擊,大姐都是背過身一句話不說。就連早飯,大姐都是隻做自己的,吃完就進城,誰也不等。

元柳每天早上要六點就起,給全家人做飯,然後是喂豬,中午還要做午飯,洗衣服,掃地,喂雞……

一天下來,感覺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元柳積攢了這麼長時間的怒氣,終於在今天爆發。

她把鍋鏟撂在一邊,放任鍋裡的菜燒糊。

她不乾了!

誰愛乾誰乾!

反正彆想讓她一個人乾!

元芹站在堂屋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也不想乾活啊。

倆人就這麼僵持著,剛開始還各自生氣,後來又擔心趙換娣回來打人,最後完全是破罐破摔了。

她們不敢怨恨趙換娣,反倒是都怨上了元棠。

都怪大姐!

她們不乾了,讓媽去把大姐找回來!

鍋裡的菜燒糊,灶裡的火也逐漸熄滅。

趙換娣忙了一天,隻覺得頭重腳輕,進門就來了這麼一個“驚喜”。

她氣的渾身都在哆嗦,抄起燒火棍就開始打。

“作死的玩意兒!我都忙一天了你們還不省心!做飯都乾不成,還指望你們乾什麼?還讀書,讀狗肚子裡去了吧!”

元柳這次想跑,但門被元梁給關上了,她隻能在院子裡被趙換娣轉著圈的打。

元柳噙著眼淚,大聲說道:“憑什麼打我!這些天家裡的活都是我做的!”

她委屈的哭起來:“家裡所有活都是我乾,你們都不乾!我累的要死,元芹不幫我,你還打我!”

元芹也挨了幾下打,但她知道趙換娣的脾氣,曉得這時候跑沒用,索性站在那兒挨了幾下,眼裡擠出點眼淚,顯得十分可憐。

元柳指著元芹,哭的氣噎聲堵:“憑什麼?元芹跟我一樣,她偷懶你為什麼不打?你偏心!”

趙換娣聽見“偏心”兩個字就紅了眼,元棠的事瞞不住,畢竟元棠每天早出晚歸去縣城,村裡人難免找她打聽。

趙換娣不敢說通知書的事,隻說自己讓她跟著王美腰去打工她不去,非要去複讀上學。

村裡人大多數人都是站在她這邊的,統一都指責元棠不懂事。

但也有那小部分婦女嘴碎,說她是不是太偏心了,要不是太偏心,怎麼這丫頭現在突然變了性子?還有那王美腰,雖然沒有捏住腳,但大多數人都默認她有點問題,把姑娘給王美腰帶走,她也夠狠心。

趙換娣聽見這倆字就要炸,她偏心怎麼了?

誰家不偏心兒子?

再說她就算再偏心,也給一個丫頭好好養大了,就憑這個,元棠在她麵前就得老老實實的。

可她這樣說了,對方居然露出一個看傻子的表情。

“你家大丫夠省心了,你之前不還說過嗎?大丫讀書都是自己去掙錢的,夏天捏知了殼掙的錢還給你買膏藥了不是嗎?再說我們都看著呢,你家大丫真沒話說,從小就照顧下麵幾個……元家的,你也心疼心疼你大閨女。”

趙換娣被這些話氣的肝疼,哪怕是跟人打一架都好過被人這樣說。

她回來哭了好幾個晚上,心裡怎麼也想不通。

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她哪兒就惡到了讓人戳脊梁骨說她偏心眼的程度?

這會兒聽見元柳這樣說,趙換娣目眥儘裂,聲音都高了八度。

“你再說一句?!我打死你!我哪兒對不起你了?我是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你憑什麼說我偏心?!”

她這個樣子太嚇人,嚇的元柳不敢動彈,元芹也啪嗒啪嗒掉眼淚。

趙換娣氣的想砸東西,轉了一圈什麼也不舍得砸,最後氣的把自己砸在椅子上,眼淚也跟著掉。

“我要怎麼乾你們才滿意?把我殺了喂你們吃肉吧!”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她小時候給碗飯就是天大的恩情,有時候甚至還沒那碗飯,她從四五歲就跟著爹媽逃荒,人生最深刻的記憶全是挨餓。八歲就下地,十來歲嫁人,多少苦日子過來。

現在明明日子好了,她的孩子們卻個個恨她。

她到底是哪兒做錯了。

一家人哭的哭,呆的呆,連最小的元梁都給嚇哭了,抱著趙換娣不撒手。

元德發進門就看到了這麼一幕,嚇了一跳。

等到問清經過,他也默默了良久。

“以後家裡的活分開,元芹和元柳,你倆平分,有乾不下的找你二哥。”

元德發像是在這一瞬間蒼老了,他佝僂著身子,第一次意識到大女兒到底為這個家承擔了多少。

如果元柳隻是乾了十幾天活就滿腹怨言,那元棠忍到如今……

元德發苦澀的想,自己也許真是個不稱職的父親。,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