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天界(2 / 2)

魚簍旁邊的青年身骨細瘦勻長,延頸秀項,媚於言語。

因濃顏的鳳眼眼尾自然上挑,其模樣乍看上去有些清冷。

但他烏黑的長發隨意披散著,一直垂至腰際。一件半長的外袍半遮半掩地披在身上,露出裡麵衣帶鬆散的紅衣長衫……

倒顯得他動作鬆散,姿態慵懶。

青年的腹部絲毫看不出懷孕的痕跡。長衫勾勒著他過分纖細的腰身和一雙長腿……戚葭甚至沒有穿鞋。

白玉般的圓潤腳趾在長袍底部若隱若現,戚邵胥儘量埋好自己的狗頭,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反正……他說讓戚葭穿鞋,戚葭也是不聽的。

這隻胖啾,一點都不聽他大師兄的話。

——早在戚葭被帶回不度山時,對於戚邵胥來說,戚葭就單方麵的是自己的師弟了。

儘管……

白色的、同樣圓滾滾的小胖狗用自己的狗爪刨了刨地麵。

儘管記憶全無的師弟,靈法仍比自己要厲害了許多。

……

吃到了大李子,又吃到了戚邵胥捕來的大鯉子魚,戚葭驟然覺得鳥生也不算太慘。

給戚邵胥重新摘回了些果子,戚葭變回鳥身,頂著更加渾圓的小肚皮繼續看話本。

模樣是吃飽喝足的暢快和憊懶。

片刻後是飯後閒話時間。

戚葭聽見戚邵胥問他:“所以你的伴侶究竟是誰?還是沒有頭緒麼?”

“還用說麼?要麼是個吃完就跑的負心漢,要麼是個不負責任的情感渣滓。”

胖胖的小鸚鵡半浮於空,一邊翹腳磕著他珍藏的鬆子,一邊聲音不屑地說:“反正按照這些話本子裡的情節,應該就是這兩種沒錯。”

“……負心漢我理解了,情感渣滓怎麼說?”

從來不看話本的戚邵胥還跟不上戚葭的思路。

小胖啾聲音脆脆:“大抵是把我當成了替身,結果白月光回來了,逼我帶球跑。”

戚邵胥:“……?”

歪了歪自己的狗頭,抱歉,還是聽不懂。

“戚葭,戚葭,你要我們打聽的事情,我們問到啦!”幾個少年少女的聲音驟然響起,緊接著,幾隻色彩繽紛的胖啾齊齊撲棱著翅膀,衝入水墨畫一般的山巔,聲音又齊齊一頓:“咦,大師兄也在這裡。”

“大師兄還在這裡?”

“大師兄果然又在這裡!”

五隻肥啾像一枚枚剛蒸好的麻薯、緊湊地擠在山巔唯一一根稍長的樹杈上,整齊劃一地被穿成一條長線,離遠望去就像幾個毛絨絨的、開在光禿枝頭的彩色花苞。

這是不度山五薯。

戚葭給他們起的稱號。

戚葭見了他們,撲棱著一整鳥身,終於不再吊兒郎當,而是正經詢問:“打探到了什麼?可是知道了龍的消息?”

他隻從老祖那裡打探到,自己腹中帶著的是一抹龍息。

然而對於這個世界關於龍的知識卻全無印象。

不僅是他,就連戚邵胥也極少聽說有關於龍的事情——不度山常年與世隔絕,一條血河幾乎切斷了山裡山外的所有關聯,除了一所學堂外,山上的一切幾乎都保持著一種穩定的原生態環境,不與外界交流。

也唯有這幾隻可以經常飛來飛去、方便打探消息的小鳥精,可以幫助戚葭獲得一點線索了。

“是龍的消息!”

一枚麻薯團子一樣的胖啾發出聲音:“但是戚葭,你確定你腹中真是龍子麼?如果是的話,那你麻煩大啦!”

“麻煩大啦!”樹梢上的幾隻胖啾都嘰嘰喳喳起來,重複著這一句話。

“怎麼說?”戚葭問。

“……須知龍族血脈罕見,實力強橫,本就是逆天的存在,因此誕生幾率極低。而我們一番打探,這天上地下,四界眾生之中,也有一條龍了!”

“是幾十萬年來唯一一條龍哦!”

“是哦是哦,而且那條龍……”幾隻胖啾齊齊仰脖望向遙遠的天際:“在玉京!”

“玉京?”

“玉京就是天界的王宮。”

“沒錯,那條龍乃是當今天帝!”

“……”

戚葭也跟著朝上望了望。

此時烏雲已逐漸散去,雨過天晴,日光照透雲層,耀眼的太陽懸掛於遙遠的天際,明亮到眾生無法直視,直叫人望而生畏。

樹杈上的一串小鳥繼續嘰嘰喳喳:“當今天帝可是出了名的孤邪冷僻之人,不好惹。”

“絕對不能惹。”

“九重天實在太遠太高了。玉京又位於其上。縱然已經是有靈力的精怪,我們幾個也飛不上去。”

“而且眾所周知,那上麵還有仙界禁製,非仙族者,一切妖魔精怪一律不可私闖。”

“想闖也闖不進去,不可能上去的!”

“戚葭,你、你還要繼續尋麼?”

懸浮於空中的小胖啾還在仰頭望著上麵的蒼穹。

戚邵胥聞言捯飭起四肢,也有些擔憂地望著戚葭。

同戚葭一樣,戚邵胥從不懷疑老祖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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