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尤其是,天後來了一日,陛下從未傳過仙醫……
思襯了一夜,虞槐積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些都是天帝安排的一出戲。
隨便找來一隻鳥聲稱懷孕,便立了天後。之後天後揣崽揣個萬八千年都是有可能的,這其中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拿來給天帝發揮……說不定到時候天帝真能弄出個太子來。那自己的兒子便再無機會登帝……
但這種猜測,若無切實證據虞槐積是萬不敢提出的。
他不敢指向天帝,便隻能針對準天後。
以清君側的名義將事情鬨大,或許就能從這位天後身上揪出錯處,進而揭露天帝的陰謀。
虞槐積加大力度威脅:“本仙及宗老們今日過來,都是為了陛下!若被我們知道你懷的孩子都是假的,蒙蔽天帝聖聽以換取天後之位,第一個便會將你打入重獄,日日受烈火雷錐之刑,到時候彆指望誰能護得了你!”
“你話好多哦,說夠了麼。”戚葭打斷了他,懶洋洋地在空中打了個哈欠,又用小翅膀托住自己的肚皮:“槐積仙上口口聲聲說我撒謊,可立我為天後可是天帝親自手書詔書立下的旨意,如此一來,難道你是在暗示天帝傻到可以隨便被鳥騙,還不如個幼稚小兒?”
“……”
戚葭此話一出,虞槐積瞬間被噎了一下——他怎麼敢說天帝傻!
至於他身後的宗老們則都連忙低下了頭,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生怕惹到麻煩。
見自己找來的這些宗老們不肯主動出頭,虞槐積隻好又生硬地道:“休得挑撥本仙與陛下間的兄弟情分,天帝威儀豈容冒犯!你隻管說你腹中龍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莫要等到本仙請出上古仙器乾坤鏡,給你照上一照,看你腹中之子究竟是不是龍子,讓你無處遁形你才肯承認麼!”
“既然你那麼擔心你的好兄弟天帝被騙,如此忠心耿耿,那你直接去問他就好了呀!”
戚葭:“你之所以一大早便來找本君,不去找陛下,不過是懾於天帝淫威,不敢去問罷了。”
“不過天帝威儀不容冒犯,那天後的便可以隨意冒犯麼?”
半空中的嫩黃小鳥吐字清晰,字字珠璣直敲在人心上,他轉頭問:“朔靈,冒犯天後該怎麼處置?”
朔靈回答:“輕者在輕獄中監禁數日,重者入重獄,受重刑,抽筋拔骨皆有可能。”
“哦~”戚葭點頭應了。
虞槐積也聽懂了,登時抬手指鳥:“你什麼意思,你……沒有天後寶鑒,你算什麼天後!……”
“那便算你冒犯準天後吧。”比起激動的槐積仙上,戚葭的語氣要平靜許多。
他平靜地祭出了自己的天後令牌,語氣玩味但眼神清明:“言語冒犯隻能算輕罪,那便罰槐積仙上去輕獄呆上幾天吧,靜思己過,好好反思下自己的言行。至於其餘宗老……”
“你敢!”槐積仙上未等他說完,已然大叫道:“你才來了一天,竟敢發落本仙了?本仙可是陛下的親堂兄,陛下唯一的兄弟!……”
“朔靈。”
天空中的胖啾掏了掏自己耳朵,聲音清脆,不怒自威:“天後要處置罪犯,通常由誰來執行?”
朔靈聽見這問題直接就笑了,抬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的韓默,表示巧了:“天衛營,專門護衛玉京秩序,聽從天帝天後命令。這位便是天衛營將領韓默韓將軍。”
“啊……對!”被朔靈推到戚葭麵前的韓默終於再度出聲,“小仙韓默,見過天後君上!”
他說完就一抬手,叫來了自己的幾名手下,四名仙兵直接執行天後命令,掏出捆仙索將槐積仙上羈押。
而仔細看,指揮這一切的韓默將軍在嫩黃色的小鳥麵前雖然腰杆兒挺得筆直,頗有大將之風,可麵頰上卻多了二抹坨紅。
那邊的槐積仙上試圖反抗。
韓默立即威脅他道:“天後令牌在此,槐積仙上您可要想好,您這一反抗,反的可是整個天界啊!”
槐積仙上:?!
槐積被嚇住,而威風凜凜的將軍再轉回來、看見那隻鳥時,臉不自覺地又開始變紅。
在旁邊看清一切的朔靈:……?
戚葭視線在那些目光躲閃的宗老們臉上掃過一圈,忽而語氣輕鬆道:“大家不必緊張,本君獎罰分明。宗老們既然沒有冒犯本君對本君不敬,本君必不會連累到你們。相反,若真有事,諸位大可請人通傳,本君身為天後,必會配合各位長輩提出的合理安排。”
眼見眾位宗老都鬆了口氣,一旁的槐積才感到大事不妙,恨不得破口大罵。
他隻想到這一切都是虞白溪找人演的戲,卻沒想到這小胖啾竟真敢私自動用天後職權……
他究竟是何許人也?!
他、他竟不怕虞白溪……
一乾人散去後,鴻蒙宮外終於安靜了。
朔靈仙子還端正站在一旁回顧剛才的一切,韓默將軍在自己崇拜之人麵前,仍舊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