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葭:“……?”
戚葭明麗的眼眸不解望向對麵正襟危坐的一界之主,虞白溪眸光閃爍,以下巴點了點衣架上的衣物,依然慢吞吞地道:“那些都是外衣,你要換,也不必脫裡麵的……”
“那可不行。”戚葭半浮於空,很快便閃身到衣架的另一側:“喏,中衣和褻衣也有很多款式的。”
“……”虞白溪稍微一頓,“好。”
喉結上下滑動,天帝再次喝了杯茶,聲音變得乾脆:“你繼續。”
“陛下讓啾繼續,啾啾不敢不繼續。”
戚葭眼尾上挑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說繼續就真繼續,很快就脫了褻衣。
上身肌膚瑩白細膩,身骨冗拔削瘦,戚葭再度望向虞白溪。然後沒什麼猶豫地又去扯自己的褲帶。
這個時候,天帝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了。
因為其動作太突然太讓人意想不到,戚葭的動作自然停住了。
他原本以為對方這就受不住了,不禁有點自喜,想著自己安排了這麼多套衣服都沒用武之地呢。
沒想到天帝的目光依舊不躲不閃,臉上也不紅不白,隻是嗓音低沉中透著威嚴,竟直接說:“本座不會與你雙修。”
言下之意便是說戚葭折騰這麼多也無意義。
戚葭登時就急了。
拉扯到現在,雙修對他來說已經不僅僅是恢複靈力和記憶了,這還是他與天帝之間的較量!
隻穿著一條褻褲的黑發青年不玩套路了,也全然不顧形象,叉腰問:“你為何就是不願與我雙修?!”
這樣的對話似曾相識。
虞白溪嗓音平靜:“你現在連雙修是何意都不知道。”
戚葭:“我知道了啊,就是交尾的意思!”
天帝眼皮略微一顫:“你知道交尾是什麼意思?”
“知道呀。就是……”
戚葭的目光有一瞬不自然,但依舊硬著頭皮,儘量保持自信:“脫了衣服一起睡覺嘛。”
虞白溪:“……”
漂亮的眼睛又一轉,泛著杳亮的光芒,戚葭笑著說:“不然陛下,咱們現在就具體試……”
“等你我真的有結縭那日,才能雙修。”天帝緩緩開口,聲音卻沉穩鏗鏘。
同時抬手一招,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衣裳便飛起,直接披在黑發青年的肩上。
對話的確是似曾相識。但見青年發愣,虞白溪仍舊在微微呼氣後耐心道:“好好吃飯,好好吃藥,好好修養。本座說過最遲三個月你就會恢複記憶,彆急。”
戚葭:“……”
戚葭發現那被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像是長在了上麵一樣,力道很大地將自己包裹起來,竟怎麼甩都甩不開。
雖然穿上衣服的確比不穿要暖,但不喜束縛的人還是很難受地晃了晃:“你放開!”
虞白溪沒動。隻是說:“自己去玩吧,本座還有事。”
還在與外衣搏鬥的戚葭看了眼外頭已經不甚明亮的天色,不確定都這麼晚了對方是否真的還有事要忙:“你又要去做什麼?”
虞白溪聲色平淡、仿若習以為常地說:“去殺人。”
戚葭:“?”
天帝話音剛落,一柄靈氣四溢的飛劍便從火爐中飛出,是虞白溪平時從不離身的那柄長劍。
方才經過鍛造的長劍泛著冷色銀光,被重新懸於天帝腰上。
虞白溪沒再多言,稍微踏出一步,身體便化作一抹宏光,直接消失在原地。
……
“等一下!”
長發美人消失,一隻嫩黃色的小鳥憑空冒出,長衫重新落於地麵,以此擺脫束縛的戚葭有點懵逼。
這時候,守在外頭的人進來了,朔靈仙子去拾那些地麵上的天後長衫,韓默則負責給戚葭解釋說:“魔界今日或有一戰,據說是妖族芙蓉山打算偷襲魔族天月聖地,趁機奪取炎陽遁。那炎陽遁乃是上古神器,如今正溫養在陽璃火山中,不日便會出世,於四界來說都非常重要。是以兩日前天月族便秘密傳音,請陛下出手協助。”
“那看來是早就說好了的。”
戚葭公私分明,並不打算耽誤天帝正事,於是對被虞白溪跑了的事很快釋然。
但這也不耽誤他一撲翅膀,不是很滿意地道:“……協助就協助,說什麼去殺人。”
“呃,其實也沒錯……”韓默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低聲感慨:“陛下不去則已,陛下去了,便是去殺人的。”
戚葭:“似乎有點道理……”
兩族衝突不是兒戲,又伴隨神器出世,誘惑、牽扯之大,必定會有流血及犧牲。且魔界妖界又都不是天界,不是天帝靠嘴巴說不許打仗就不打仗的……
一天的時間,戚葭看似不務正業,卻也了解了許多目前的形勢。
如今四界看似是以天界馬首是瞻,但各界仍隻是合作關係,且也隻是表麵上的和平共處……
就是這表麵的和平,還是萬年以來,虞白溪一點一點提劍殺出來的。
邪天帝之名,大概與此有關。
……
不知怎麼,戚葭又想起虞白溪脖頸上裹著的、那經常染血的長布。
忽然覺得做天帝似乎也沒表麵那麼風光和威風。
“……對了。”胖乎乎的小鳥思緒驟然散開,在空中托腮:“你家陛下該不會是身上有傷有疤,不好意思被我看,才堅決拒絕與我一起脫光了睡的吧?”
戚葭深覺很有這種可能性。
韓默:“??……等一下,君上您,您是打算與陛下……”
“交尾啊。”
戚葭慵懶地看了一眼那掛滿衣裳的長衣架:“不然你覺得本君在忙些什麼?”
韓默:!!!
他是真以為君上帶這麼多衣服來,是打算一件一件,給陛下看換漂亮衣服!……
雖然早就預料到,陛下看君上換衣服的過程會有點痛苦——畢竟需要坐懷不亂呢!常人都會難以把持的吧!
但他真沒想過君上的真實打算竟是要與陛下……
怪不得從來不喜處理那些事務的陛下,這次提前半個時辰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