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落在八仙桌上的蓮花托底燭台上,燭火搖曳,聲音如蚊蠅,“你明日私底下再找人問問,有沒有合適的人。”
宋遠杳深怕此事被揭穿,更彆提陸乘書的到來。
她將命令吩咐下去,藏住了心中憂慮,歇下入睡。
翌日。
宋遠杳醒來出了一身冷汗,看到紫晚用玉鉤勾住床幔,她回過神煩躁道:“我要沐浴更衣。”
她背後出汗,汗黏得濕漉漉,待她沐浴完畢,換上了襟梅花暗紋的褙子,下擺是湘葉襦裙,發髻隨意挽起。
宋遠杳坐在妝奩前,瞥了一眼胭脂水粉,想到昨日的夢,失了妝點臉頰的樂趣。
紫晚看出她心不在焉,低聲道:“夫人是夢魘了嗎?還是夢到少爺?”
“他都在黃泉下待著,我怎麼會夢到他。我隻是擔心事後東窗事發,我跟你被趕出陸府。”
她想到之前沒有遇到陸乘雪的苦日子。
區區幾兩銀子就能賣掉她。
宋遠杳心底生出不甘心,望著銅鏡裡臉色蒼白的自己,憤憤道:“我可不過苦日子,好不容易攀上陸家,我可不認輸。”
宋遠杳怨氣來得快,走得也快。
晚忠心耿耿,跟隨她多年,心知肚明陸夫人不會放過夫人,本想寬慰她,又見夫人展顏一笑,擺弄胭脂水粉,不免一笑,“少夫人說得對,之前算命的大師還說夫人是富貴命。”
宋遠杳被恭維露出倨傲的笑容,“對,我可是富貴命。”
她振作起來,囑咐紫晚去找個貼心的人去辦,安排好後,心情愉悅給自己上妝。
偏偏過了幾個時辰,紫晚匆匆忙忙趕來,說城內沒有適合的女子,大多女子皆是三四個月,或者八九月要臨盆。
“這麼巧?”
宋遠杳打翻茶盞,幾片茶沫子滲出,她生氣地走來走去,雙手攥緊成拳。
紫晚也納悶,這世上怎麼有這麼巧的事情?
“不行,我不能假孕,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弄假成真。”宋遠杳眼前一亮,左右不過是需要一個孩子籠絡家產,還不如要個親生的。
可是真生的話,她想到曾經為了腹中孩子,死在生產那日的婉娘。
婉娘是她姐姐,為了一個男人,拋棄她,跟男人私奔,臨到頭,又求著她去看她一眼。
誰知去了一次,就是天人永隔。
婉娘麵如死灰,大片血跡猶如猩紅的綢緞,在與生死較勁,拚死想生下孩子。
可婉娘的夫君夜不歸宿,隔日歸來知道婉娘難產死了後,醉醺醺問了她一句。
“婉娘有沒有生下兒子。”
宋遠杳被惡心,痛罵他一頓,男人卻滿不在乎道,“嘖,連個孩子都生不了,又要我花錢再娶一個。”
宋遠杳本來過來是想看婉娘的笑話,瞧你當時拋棄我,跟一個男人跑了。
我告訴你,我勾搭了一個男人,以後我就是陸家夫人,日子過得圓圓滿滿。
話到嘴邊,她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遠杳給婉娘買了一副棺槨,將她好生安葬。
春寒料峭,黃紙飛揚,故人逝世。
她攀上了陸家後,婉娘生產那一日,令她曆曆在目,她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