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川:“......”
聞念連忙補充:“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唐突,但是我真沒辦法了,總不能就這樣走進辦公室。”
沈瑜川抬頭刮了下眉頭,表情看起來比做物理實驗還要棘手。
這反映倒是在聞念的預期之內,她自然不覺得他會在這件事上得心應手。
“我......試試?”他的語氣十分勉為其難。
一塊錢也是錢,聞念連忙點頭。
沈瑜川也不知道聞念從哪摸出來了把梳子和一個皮筋,剛才說話的時候,她手上分明什麼都沒有。
此刻這把梳子正在他手中,被小心翼翼地握著,仿佛什麼至高無上的純潔聖器。
他的動作緊跟聞念指揮。
“你先把我右邊的頭發梳通,剛才我隻用左手梳了下左邊。”
“這?”他試探著用梳子碰了碰。
“再往前一點。”
“......“
“這裡?”
“對。”
“......”
“嘶——”
沈瑜川的手瞬間僵住。
“......疼?”
“不疼,不疼。你繼續......”聞念苦笑著逞強。
“然後呢?”
“......”
聞念根本不記得她是怎麼學會的紮頭發。好像是自然而然就知曉的一項技能。
“你還記得我平時上班時頭發的樣子嗎?”
“記得。”
“行。你腦海中想象著我平時的樣子,之後把頭發從下往上攏起來,到合適高度,用皮筋捆起來就大功告成。”
話音落下,身後安靜了半晌,似是在無聲預演。
清晨的鳥鳴在這安靜的間隙闖入。
就在聞念神思飛揚,毫不設防的時候,沈瑜川修長手指兀的插.進發間。
頭皮傳來若有若無的癢意,微弱的酥麻感又被他笨拙又輕柔的動作逐漸放大,直至她忍不住有一瞬的渾身顫.栗。
哪怕是,紮頭發這種曖昧不明的行為已被聞念十刻意地展現成,沒什麼大不了的友好幫助。
此刻聞念還是很難不去想象沈瑜川的神情。
他如何用那雙寬闊乾燥的手掌輕柔地撫摸著順滑的發絲;如何用那雙時常透露著冷漠的雙眼,耐心地注視著手中的動作是否規整;如何用那經常思考複雜物理變量的大腦,仔細揣摩頭發是否已經達到可以被紮起的高度......
她又忍不住想,當她腦海因他而紛亂時,他的思緒是不是也難以平靜。
“皮筋。”沈瑜川認真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把聞念拉回現實。
她從善如流地把黑色發圈遞過去。
沈瑜川的動作雖然已經小心到極致,聞念還是難免被扯痛。但這痛不值一提,而且轉瞬即逝。
“好了。”
聞念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從這短短兩個字中,聽出了沈瑜川的心虛。
所以她是緊繃著一根弦,走到了他家的鏡子前。
鏡子映出她身影的下一秒,這根弦果不其然地斷了。
“......”
“......”
兩人默契地沉默了片刻。
為了不打擊沈瑜川的自信心,聞念決定率先打破這尷尬的氛圍。
可硬誇的話不僅不能雪中送炭,說不定還會火上澆油。
她猶豫片刻,十分中肯地問了句:“......你有鴨舌帽嗎?”
“.......”
於是,折騰半天後,聞念選擇戴上了第一次見沈瑜川時,他頭上的那頂鴨舌帽,渡過一個漫長的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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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連續的倒黴遭遇消耗完了聞念的壞運氣,後麵兩周的生活異常安穩平靜。
隻是進度條的綠光依舊保持常亮,聞念覺得她的生活已經正式進入了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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