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慈和遊宋都一愣。見兩人不解,她強打起精神,簡單說了她與沈茵昨夜的對話。
“這個繭評級在青以上,可能是紫,或者是......紅。”
“是我太大意了,連累了你們。”她垂下眼眸,蒼白的臉上一幅懨懨的模樣。
“這不是得怪教務處麼?”遊宋脫下靛藍外衫,披到她身上,“要不是那群老頭天天打牌不好好檢修係統,我們能被分來這種地方?”
“進來什麼線索都沒有還被限製行動,本來就是地獄難度開局。換我進來就被追殺了。”遊宋挑了挑眉,朝虞念慈使了個眼色。
虞念慈伸手抱過江遲遲,憐愛地撫摸她的後腦勺,語氣溫柔:“遲寶,要不是你來救我,我真淹死在池子裡了。你拿到這麼多關鍵信息,還說連累。”
遊宋以符篆借火,亭子內火光跳躍,驅散了幾分陰寒。
聽著同伴的勸慰,江遲遲勉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和他們一起坐著取暖。
“明天怕是很不好過。”她心頭沉甸甸的,不斷回想起剛剛那一瞥,含笑的沈茵,她總覺得自己遺漏了很重要的信息。
遊宋燃了幾張借火符,姿態紳士,“人是鐵睡覺是剛,想得多掉頭發。兩位姑奶奶歇會吧,我守夜,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滾,你成地中海我都不掉頭發。”江遲遲回嗆。
遊宋無聲笑笑,抱著玄鐵劍,一撩衣袍坐在了亭口。
虞念慈在水裡泡了許久,疲憊極了,挨著江遲遲很快就昏睡過去。
跳躍的火光映著瑩潤的玉墜,這是一朵半開的蓮花,花尖凝著墨色般的黑霧。
江遲遲將它握在手心,紅繩掛在她白皙的脖頸上,給了她幾分心安。
恍然間,黑霧似乎遊離起來。
就像是,活物一般。
江遲遲沒有看見這一幕,她合上雙眼,挨著虞念慈呼吸漸漸平緩。
她久違地夢見了往事。
古觀外頭麥芽糖的叫賣聲遠遠傳來。
她被人抱在膝頭,女人摟著她,手托著她脖子上用紅繩穿過的玉墜,輕聲細語:“遲遲,這玉墜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解下,知道嗎?”
她恍然間聽見自己稚嫩的童音:“媽媽,為什麼呀?”
“因為......”女人溫熱的臉頰緊緊貼著她,過了好一會才答道,“玉墜裡住著能保佑遲遲的神仙,你解下,神仙就不保佑你啦。”
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輕撫過女孩的頭頂,男人逆光的臉看起來十分模糊。
“這神仙是我和媽媽請回來保佑你的。保佑我們的遲遲平安長大,什麼妖魔鬼怪都滾遠遠的。”
雖然看不清麵容,卻能感受到男人格外溫柔的視線:“隻要戴著它,什麼妖魔怨鬼,都傷不了你。”
女孩緊緊握著玉墜,露出了乖巧點頭。
一滴水,落到了她的發頂。
抬頭看去,溫柔的女人、寬厚的男人、暖色調的院子都如消融的水墨褪去。
夜深似墨,慘白的閃電撕開夜幕,一場雨轟然落下。
古觀大門前的台階漸漸有混雜著鮮紅的雨水蔓延出來。
“不要......”江遲遲像幽魂飄在半空中,祈求般囈語著。
可她依然清晰看見,貼滿符篆的房門前,躺著一對年輕夫婦,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