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火鍋的香味給饞蒙了,有人竟然開始當眾胡說八道。
“靠,嚇死你老子。”
金大川隨意扯下頭頂的鴨舌帽,挺起渾厚的脊背,甩開膀子從傳送帶端下來一整盤牛肉盲盒。
肥瘦相宜的雪花牛肉照片印在盒子上,在言橙橙持續的吃播刺激下,金大川的理智已經徹底被饑餓打敗,他直接撕開一個盲盒,可盒子裡竟然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幸災樂禍。
“黑店,敢用空盒糊弄老子。”
拆出空盒的金大川明顯有些慌張,潛意識為了證明自己活得好好的,立馬又拆開了第二個盲盒,這一次,鮮嫩的肉片嘩啦從盒子裡掉出來。
“哈哈,我就說沒事兒,你們還不信,有本事你們都彆吃,老子全吃光思密達。”金大川迫不及待的將食物丟入火鍋中,在迅速吃光一盒牛肉後,緊接著又拆開了新的牛肉盲盒。
“咕嘟~”大塊的雪花牛肉應聲扔在火鍋中翻滾起來,香味刺激的其他人的靈魂都在顫抖,見狀,一些膽子大的食客也躍躍欲試的拆開盲盒。
坐在遠處的癩子頭調侃道:“大川兄弟,你把吃不了的牛肉盲盒放回傳送帶,好讓咱們兄弟都嘗嘗牛肉的滋味兒。”
剛剛還對癩子頭畢恭畢敬的金大川,此刻像是魔怔了一樣,完全聽不見癩子頭說話,隻知道瘋狂的往嘴裡塞肉,他大口的咀嚼著,神情惡狠狠的:“想吃現成的,做夢!好餓,我好餓,餓死我了。”
直到這位小有名氣的棒球明星開始生嚼牛肉,一些眼尖的老手兒終於看出端倪。
眼瞅著身邊的小弟都開始哄搶桌子上的盲盒,癩子頭橫眉嗬斥道:“彆他媽拿了,盒子有問題!”
一切都遲了,貪婪是厄運的催化劑,等到其他人察覺出金大川的異常,各自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搶來的盲盒。
“好餓,好餓,我好餓……”
餐廳再度陷入詭異的寂靜,唯一能聽見的隻有貪婪咀嚼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再看看金大川,肚皮脹成原來的三倍,仍舊不停的拆盒,不停的往嘴裡塞著食物,他看著像是被餓死鬼附身一樣。
眼見金大川上套,言橙橙慢悠悠的放下筷子,她慵懶的靠向季默的肩膀,似乎非常的困倦,拖著撒嬌邀功的調子道:“默默,人家替你出麵,也算幫慘死的小丫頭報仇了,你欠我一個人情呢。”
“橙橙,你剛才冒險拆盒,原來是想引誘金大川這個人渣上鉤?我……謝謝。”
他看著幾乎要撐死的金大川,內心沒有任何的憐憫,反而生出一絲興奮,細細品味這種感覺,過往25年的日子仿佛一潭死水,遠不如這一瞬間讓他暢快。
他告訴內心狂喜的自己,他喜歡言橙橙,這姑娘敢愛敢恨,不被束縛,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她簡直就像如今被虛偽麵具下壓抑著的另一個瑕眥必報的季默。
金大川成功撐死了自己。
趴在時鐘上打盹兒的招財貓一躍而下,張嘴就將他的屍體吞進肚子,那畜生似乎有些意猶未儘,將陸續撐死的其他幾人一並吞掉,笑眯眯的貓臉環視一圈後,又懶洋洋的趴回時鐘上。
“時鐘又開始倒計時了!”
直到招財貓跳從圓球上跳下來覓食的時候,大家才注意到原本已經歸零的時鐘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倒計時。
球形的表盤上,還剩6/7/8/9/10/11/12……
劉一手哭喪臉道:“這他娘啥意思,咋還沒完了。”
姬博士推推眼鏡框,露出一副洞悉所有的模樣:“你們從水晶盤子裡搶到的盲盒必須拆開,裡麵的食材也必須吃完,否則很可能遭到怪貓的襲擊。”
劉一手咋呼道:“為啥?不吃還不行啊。”
言橙橙拖著香腮,柔弱無骨的斜歪在季默的懷抱裡,當真是美人媚骨生媚態,雖是半睡半醒的軟萌妹子,可張嘴說話非常遭人恨:“不餓彆拿呀,睜開你那瞎眼珠子看看,用餐規範寫得清清楚楚。”
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花裡胡哨的牆麵,如大海撈針般從牆上捕捉到八個大字:拒絕浪費,務必光盤。
……
“死老頭子都怪你,要不是你出去耍牌欠一屁股債,咱也犯不上逼死路過的小姑娘,哎呦我的老天爺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訛人的老太婆看著桌子上一大摞費力搶來的盲盒,當場就撒潑打滾起來。
“死老娘們兒,就知道號喪,都怪你搶了這麼多遭瘟的盒子,你自己拆了,彆連累我。”訛人的老頭胳膊肘一推,將麵前的一堆盲盒全部懟到老太婆麵前。
老太婆見狀一瞪眼,也收了哭天搶地的神通,一臉怨毒的盯著自己的老伴兒,“讓我死,你想的美,要死你也得死在我前頭,你給我把盒子全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