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立刻換了副嘴臉,煞有其事道:“朋友,實不相瞞,我這香火也是要花錢的。”
吊死鬼愕然,果然是奸商,竟然連鬼都不放過。
他吐著紫紅色的長舌頭叫囂道:“我沒錢。”
“沒錢啊?”季默故意表現得有點為難,“算了,就當交你這個朋友了,沒錢可以用彆的東西換。”
吊死鬼想了想,抬手就要去摘上吊繩,季默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兄台唯一的家當,可能就是這根上吊繩兒。
季默格外仗義道:“算啦,我做人不容易,你這做鬼的更不容易,這根繩子兄弟估計躺習慣了,君子不奪人所愛,不如,你把頭發賣給我?。”
吊死鬼懵了,用一堆爛頭發換香火,簡直不要太劃算,當即感動的稀裡嘩啦,“兄弟,嗚嗚嗚,我上輩子做人,這輩子做鬼,都沒碰到你樣的好人啊,嗚嗚嗚……”
季默歎氣:“欸,我也是想做善事,況且你一個大男人,成天披頭散發的也實在雅觀。”
吊死鬼好像找到知己一般,瘋狂的點頭,恨不得現在就把頭發薅下來。
季默又將香燭點燃,耐心的囑咐道:“朋友你慢慢享用,一會兒吃飽了,看我眼色行事。”
吊死鬼聞著香燭,滿臉的滿足,傻笑道:“嗬嗬嗬,我知道~”
跟死鬼談妥後,季默回頭瞥了眼交易大廳的側門。
他應該已經出去了,哎,不論是言橙橙,還是言孤城,好像都對我很戒備。
季默習慣性的接受內心的失落,他將交易大廳的門拽開,換上沒有靈魂的笑臉:“陸老板,請進”。
陸亨探頭探腦的進來後,除了聞見一點蠟燭味道,沒見到季默手裡有什麼靈丹妙藥,“小季兄弟,我這禿頭的毛病有辦法治?”
季默:“有,請陸老板移步坐到椅子上。”
陸亨三步並兩步的坐上太師椅,在季默的指揮下躺好。
他暗中指尖蓄力,彈了下陸亨的風馳和天柱穴位,對方當即昏睡過去。旁邊的吊死鬼立馬心領神會,先是將滿頭海藻般綿密的頭發覆蓋上陸亨的頭頂,然後用牙花子一截一截咬斷。
哪成想這些頭發像是落地生根的野草,呼啦啦的就在陸亨的頭頂安營紮寨了。
陸亨一覺醒來,隻覺的頭頂熱乎乎的,好像戴了頂絨線帽子,伸手一摸,竟然毛烘烘的。
陸老板趕忙湊到附近的水盆上,借著清水的反襯,模模糊糊看清了自己的模樣。
因為吊死鬼第一次賣頭發,一時間沒轉移好,搞得陸亨整個額頭上都長滿了頭發,發量濃密的程度簡直驚人。“這,這”
季默有些不太好意思道,“陸老板,因為初次用藥,實在是分量上沒有斟酌妥當,藥效好像大了點兒,不過”
哪知道陸亨忽然仰天大笑:“我有頭發了,神了,我們老陸家世代斑禿可算有救了,謝謝小季兄弟,哈哈哈……”
看來客戶對發型的美感並沒有要求,季默不由得鬆一口氣,瞪眼瞅著宛如返祖大猩猩的陸老板比心:“哈哈,您滿意就好……”
陸亨:“滿意,哎呀,多的地方可以用刮胡刀剃掉嘛,而且還可以根據我的臉型修一個英俊的發際線!”
季默立馬雙手豎起大拇指,表示強烈的讚同:“果然是大老板,言眼光就是具有前瞻性。”
呼~還好妥善解決了,季默下意識抹了把額頭的汗,正好瞥見言孤城雙手抱膀站在大門邊,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嫵媚中透著洞悉一切的深邃,似乎能將世界上一切虛假拆的無所遁形。
季默最怕彆人用這樣的目光打量他,因為他知道自己從內到外都是假的,假慈悲,假身份,就連平素在外流露出的大部分情緒都是假的。
他並不適合和言孤城這樣的人交往,滿嘴謊話的人和堅守正義的神,注定立場相克,可人性就是犯賤,越是十惡不赦,越是敬畏至善至美。
他調整好失落的情緒,推開交易大廳的大門,“大家都進來吧。”
外麵等著看熱鬨的人進來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披散著長發的陸亨。
宣傳效果簡直不要太好。
“我的老天,神啦!”
“真把頭發給治出來啦!”
“哎呦,藥膏能不能批量生產啊!”
更有一些沒有離開的商人,他們見到陸亨那滿頭的烏發後,心裡頓時盤算起了發財的門路,當即就拉著季默要搞合作。
季默實在是受不了這些人的過度熱情,況且他也不認識其他長發飄飄的吊死鬼,這玩意兒壓根沒辦法批量生產,“抱歉,恐怕要讓大家失望了,這個生發的秘方是祖傳,我暫時還沒有量產的想法,不過大家誰要是有脫發的困擾,我很願意幫忙。”
“哎呀呀,大師你就是太實在,根本不是這幫商販的對手。”胖子真是替自己兄弟著急,立馬跳出來招呼道:“來來來,諸位老板,有合作意向的可以跟我聊,大家都留個聯係方式。”
季默汗顏,胖子的本事他不是不知道,哪怕是根破木頭棒子,隻要經他的手,都能刮下來二兩油星,臨了還得讓扣上傳家寶的名號。
陸亨滿意的柔柔自己烏黑的秀發,他知道胖子是個貪財的主兒,不過比起季默雲山霧罩的來頭,他更願意跟胖子這種錢串子溝通:“胖子兄弟,咱們可是老朋友了,醫藥領域的合作,咱們得深度展開呐。”
陸亨一個眼神遞出去,旁邊的馬仔立馬掏出一遝子厚厚的糧票口袋,直接塞給胖子,胖子也沒客氣,五官笑的都要從臉上飛出來,甩手把糧票口袋塞給季默,然後帶著一票商販呼呼啦啦的就開始交換聯係方式。
忙乎一天,收獲頗豐,直到散場後陸亨也沒離開,他對今天的交易十分滿意,盛情邀請季默幾人吃飯。
季默再次委婉的拒絕,隻是提出希望從彆的方麵,得到陸亨的幫助。
陸亨仗義的打起包票:“施工隊我有啊,您想要多少人,多大工程?”
季默低調道:“陸老板彆誤會,我最近買了座宅院,但是年久失修,需要一些工人幫忙修繕。”
陸亨痛快道:“修宅子?那是小意思,我這就讓他們明天出發,冒昧問一下您家在?”
季默:“花園街17號,舊工廠。”
陸亨尋思半天,也沒琢磨出這地方在哪兒,最後乾脆放棄,隻說哪天上門看看。
散場後,四人騎著自行車,穿過街頭巷尾,直接回到花園街。
劉一手輕巧的跳下車,遺憾道:“大師,陸老板請咱吃飯,你咋不去呢?”
季默笑笑:“人家想請的不是咱們。”
手哥不明白:“啥意思?”
胖子一點就通:“嘿,我明白了,陸亨是想結交言長官。”
人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