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林爵也沒有料到,申先可以為她做到如此地步,美人笑盈盈的翹起朱唇:“承蒙申大哥厚愛,阿爵實在是慚愧,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並非阿爵所願,這些年聯盟內新貴頻繁崛起,林家日漸衰微,若是長野市隱藏的秘密曝光出去,林家隻怕是要徹底失去對第十區的掌控。”
“我知你心高氣傲,從不肯遜色旁人半分,可不知你如此貪戀權勢。”申先此刻的焦灼中也是帶著憤怒的,他對眼前的姑娘又愛又恨,又恨又愛。
“我並非貪戀權勢,實在是害怕林家沒落後,我再也沒有資格同申大哥你並肩而立,咱們這樣的家族,愛情從來都是勢均力敵的產物,否則是不會有好結果的,阿爵雖然一時糊塗,到說到底也是為了你我的將來才乾下蠢事。”
季默聞言躲在言孤城身後撇嘴:“嗬嗬,女人的嘴等於哭墳的鬼,聽聽動靜得了,根本經不起事實推敲。”
言孤城莞爾一笑:“你彆不服氣,她這套就是好使,你瞧瞧申家老大,已然被她唬的五迷三道,儼然一副要就此落草為寇,比翼齊飛的架勢了。”
季默唏噓:“那我們豈不是要遭,橙橙,咱現在跑趕趟嗎?”
言孤城:“現在?往黃泉地府跑倒是來得及。”
季默:“……”
一向直腸子的申足,腦子罕見的比他大哥清醒,“呸,林爵,我大哥視你如知己,這些年你們林家哪次有麻煩我們兄弟沒幫忙,聯盟上下哪個不知,誰人不曉,你們林家背後是我們申家罩著,哪個新貴不開眼的敢去找林家的麻煩。”申足越說越來氣,“倒是你們林家,一次次的寸進尺,反而對本區內的新貴強取豪奪,如今竟然白眼狼到對我們兄弟痛下殺手,還敢說一時糊塗,呸,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林爵自知理虧,故而被申足指著鼻子罵也沒什麼脾氣,她頗感無奈的歎氣:“三哥,我本意並不想傷你們,多次派人攔截就是想阻止你們進入隔離帶,本來隻要你們燒掉了長野市當年的機要資料,此間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如今事情搞到今天的地步,都是因為這四個來路不明的人在找麻煩。”
比起申家三兄弟,林爵顯然更忌憚這四個來路不明的男女,她從小到大,還沒像今天這樣被三番兩次的算計,帶進來的諸多好手被屠戮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思及此更加憤恨,一抬手,樹叢後蟄伏的七八個殺手端著弓弩蓄勢待發。
“三位兄長,你們真的相信普通的懺悔者能將長野市攪和的天翻地覆,申家一姓獨占三區資源,聯盟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世家大族長起來的姑娘,勾心鬥角的伎倆自然爐火純青,“我看他們四個接近三位兄長,才是真的居心叵測。”
申家大爺被妖精勾了魂,剩下兩個又是單細胞的生物,壓根經不住林爵的忽悠,“橙橙,一會兒你先跑。”季默抬手拽出大砍刀。
“彆急。”言孤城直接閃身躲避到申先背後,單手死死的卡住其脖子,順手又一撈,同時將季默牢牢控製在身邊。
‘男人的腰,多要緊的地方,孤城跟人搏命的時候,都要把我攬在身邊。’
季默像是小雞崽一樣困在言大佬的身邊,頓時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不免口乾舌燥道:“孤城你專心打架就好,好端端的抓我做什麼。”
“乖,默默,比起對麵的瘋女人,你才更令我憂心。”言孤城並未遮掩內心的真實想法,他一向不會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放任絲毫的隱患蔓延,季默的來路不明,身份更加無法甄彆,比起浮出水麵的林爵,這個小神棍才是最大的麻煩,好在這個不安定性因素暫時色令智昏,比較聽話。
季默僵直著身體站在原地,倒不是他無法掙脫束縛,實在是言孤城的忌憚過於鋒利,深深的刺痛了他。
氣餒、頹廢感瞬間將其單薄的皮囊塞滿,他有些想念自己小破道觀,好像躲進去藏起來,雖然破舊的乾元觀裡沒有讓人悸動的言孤城、沒有詭異刺激的遺跡世界,日子孤獨無望,可終究也不會失望,慢慢熬著總能活下去……
“林大美人兒,商量一下,你放我們過橋,我就放了你的情郎哥哥。”眼下的場麵,言孤城既要打虎,又要栓狼,多少有點捉襟見肘,隻得暫時與虎謀皮。
申先因為被言橙橙劫持,無意中聽見季默對其私密稱呼,一瞬間好似遭受到電擊一般,他心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你是言孤城?”
簡直不可置信,治安總部的一號人物,整個聯盟呼風喚雨的大佬,此刻就掐著他的脖子,可話說,這短裙少女是咋回事兒。
“噓,申大,你猜在場的這些人一起上,能不能殺得了聯盟第一治安官,殺了我申家得遭殃,可要是殺不了?你們照樣遭殃。”言孤城軟儂細語的威脅,落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幅妖冶美人主動撩騷貴族少爺的名場麵。
申先無語:“言長官,您這樣真的……有點陌生。”這根新聞上歌頌的聯盟英雄根本就是天差地彆好嗎。
言孤城巧笑嫣然:“那是因為,我們本來就不熟,以後常走動就好。”
“你這就虛偽了,該不會是忘了,手上還捏著我的小命呢。”申先自覺今日必死,說起話來便也沒什麼顧忌。
跟他倆同樣粘在一塊的季默幽幽開口道:“無妨,我們乾元一脈有招魂的本事,申先生死後若是想念咱們這些朋友,我也是可以出一份力,將您的魂魄招來,照樣能走動的。”
申先:“……,您二位,還真是厚顏無恥的如出一轍。”
言孤城:“謬讚”小神棍還挺懂事。
季默:“過獎。”道爺不好過,大家都彆過了。
比起粘在一塊博弈的三人,樹下的林爵也不好過,她自幼被家族安排去結交聯盟內其他的世家子弟,她把自己修成了人人豔羨的高門貴女,儘心儘力的謀劃著林家的未來,與申先的交往原本以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自己看中的無非是申先背後的資源和勢力,可直到在長野市被逼的走投無路,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舍不得將申先趕儘殺絕,她甚至都沒想好在違背家族命令將人保全後,該如何妥善安置,這可是第四區申家的繼承人,總不能隨便找個荒島藏起來當寵物養著。
林爵儘可能的甩掉一切不切實際的想法,質問道:“申大哥,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比起愛人分道揚鑣,更令人無法接受的是背叛。
也就是這個刹那,言孤城瞅準時機,抽出腰間的砍刀,直挺挺甩向對麵的林爵,林爵避閃不及,左肩生生受了一刀,趁此間隙,一手、遮天兩兄弟立馬突圍。
言孤城扯下申足背著的空膛炮,將其猛地丟入沉寂的湖水。伴隨著水麵泛起的層層漣漪,一大批怪魚蜂著撲向岸邊的人群,隱匿在荊棘叢內的殺手登時方寸大亂,就算是做噩夢他們也沒見過蹦上岸吃人的怪魚。
言孤城秉著趁病要你命的一貫作風,三下五除二的乾掉林爵身邊的一票保鏢,抽刀就要結果了對方,林爵見勢不妙轉身逃遁,偏遇上申家三兄弟攔住去路。
她一雙眼尾通紅,肩頭的血流如柱,柔嫩的手掌根本捂不住翻開的傷口,一舉一動都是那樣的脆弱可憐,“申大哥,你真的要殺我?”言孤城殺人從不留餘地,剛剛的一刀直接廢了林爵的胳膊,這姑娘隻怕以後連個杯子都端不起來了。
“阿爵,你受傷了。”
申先心疼的當場就要撲過去救人,殊不知林爵捂住傷口的掌心已經摸向藏著的短刀,隨時準備劫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