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對她這番舉措毫無預料,身子猛地一顫,卻顧念著她才受了驚嚇,不得不僵硬地握緊拳頭,不再動作,任由她將自己當成一處避灣。
寧妤眸中劃過一抹狡黠,暗道世子果真如她預想般心軟。
昨夜她蓄意引誘,他尚且能從容應對,將她推開。但今日她借著陸景欺辱她一事向他尋求庇佑,他定然不會再狠心將她拒之門外。
陸景接連被下了臉麵,難保他不會記恨於心,試圖日後在她身上討來這兩日所受的屈辱。
隻有她真正住進聽雪苑,甚至成為世子的女子,也許才能打消陸景對她的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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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園內,陸景半躺在黑漆拔步床上,美婢於一旁端茶侍奉。
他手腕上用白布包裹著的部分仍隱隱生痛,但目光卻不禁被婢女的姿容吸引。
他用另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半眯著眼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貌美的婢子卻忽然變幻成了寧妤那張出塵絕代的臉。
“啪——”的一聲脆響,蘇氏剛邁過門檻,就瞧見一個婢女捂著半張臉抽噎,身旁茶杯碎成了片。
她朝身後嬤嬤使了個眼神,跪在地上的婢女便被嬤嬤給拖了出去。
“叫你暫時彆去招惹聽雪苑的人,你偏不肯聽。”
蘇氏恨鐵不成鋼地怨了一句,陸景抬起的眼眸中滿是陰沉,“那陸淮前幾日看起來病怏怏的,今天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婢女對我出手!”
電光火石間,蘇氏抓住了關鍵的信息,再次確認道:“你的手,是被陸淮所傷?”
陸景點了點頭,“也不知道這個病秧子哪來的力氣……”
蘇氏沉吟不語,但見陸景這不痛快的樣子,隻能繼續安撫道:“過兩日你表妹就會來府上小住,你既在為她籌備宴會,屆時我就將孤月樓的虞娘子請來,你意下如何?”
虞娘子是孤月樓裡的頭牌,素日隻以麵紗示人,少有人能得見她的真容。陸景從前想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卻次次都被她三言兩語回絕。
若非後來他在宮宴上遇見寧妤,他一時半會也不願放棄虞娘子這般美人。
隻是如果用他的名義去請虞娘子來府,她定然不會答應。而蘇氏在外素有雅名,又貴為國公府夫人,虞娘子如何都不能不給她這個薄麵。
陸景一想到可以借著宴會一睹虞娘子芳容,說不定還能趁機一親香澤,他那被寧妤破壞的心情頓時紓緩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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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言在澄園的日子久,同旁人交接差事時費的功夫也就多了些。等她去往聽雪苑聽命時,已是月上柳梢。
書房裡燈火通明,半開的窗欞隱約露出陸淮的側臉。秋言記著蘇氏的囑咐,斂眸盈盈走進屋內,欲侍奉於世子左右占據先機。
隻是她剛繞過屏風,一眼便瞧見寧妤已立於案旁為陸淮掌燈。
陸淮掀了掀眼皮,在瞧見秋言後,他將早已備好的說辭吐出:“聽二夫人說你是個勤快的,往後在聽雪苑,你就負責些打掃的活吧。至於房中伺候,有阿妤一人足矣。”
府中下人的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