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表親遠在洛陽,家中隻有一位嫡女,名喚沈蕪,年方十六。如今進京暫居國公府,算著腳程,本該在幾日前就已經抵達。誰知在京外遇上了山賊,沈蕪受了驚嚇,在路上耽誤了些時辰。
論起親疏,蘇氏本該讓陸景前去,隻是她這兒子好色成性。他蹉磨其他女兒家便也罷了,但自家表親的孩兒若受了折磨,她終是不好交代。
更何況借著這次機會,蘇氏還能對陸淮的底細有所試探,可謂一舉兩得。
陸淮方才在澄園看了一出好戲,也應下了蘇氏的委托,自然清楚她必然還有後招。
秋言既是蘇氏的一步棋,那他也不妨瞧瞧,她們還有多少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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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寧妤離開寢屋,心頭惱意卻未能消減分毫。
隻是這惱意再盛,在聽到秋言即將隨世子爺出京的消息後也都化為無儘的恐慌。
彼時她已在聽雪苑又待了幾日,雖說陸淮允她休憩,但寧妤第二日就去寢屋照常服侍。
聽雪苑一切如舊,若非秋言狀似無意地向她提起,隻怕等明日陸淮離開國公府,她才能得知此事。
時至今日,陸淮半點沒向她說起這事,必然是沒有將她也帶上的打算。三公子雖是消停了些時日,沒有再找她的麻煩,但難保不會趁著陸淮出府的機會,對她再起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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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四下寂靜無聲,陸淮沐浴後回到寢屋。屋內燭光閃爍,隱有暗香浮動。
陸淮自幼在落霞穀習武,因此對氣息甚為敏銳。
他緩步而行,目光越過屏風落在不遠處層層疊疊的幔帳上。
隔著幾層紗幔,他不難發現,那張本屬於他的拔步床上正躺著一個身姿曼妙的妙齡女子。
他疾步走上前,剛掀開床幔,那女子便揚起那張風華絕代的麵龐,怯生生地喚了聲:“世子爺。”
“阿妤?”
看著床上這熟悉的麵孔,陸淮頭似乎又開始疼起來。好不容易這寧妤消停了幾日,他本以為她已然學會安分守己,怎知今日竟膽大如斯,直接爬上了他的床。
寧妤自聽到消息後,想了整整幾個時辰,終是決定向陸淮下一劑猛藥。
若是在尋常世家,像她這樣主動爬床的婢子,若是沒能得主子疼愛,其結局往往都是及其慘烈的。輕則被家主趕出門去,重則馬革裹屍,曝屍荒野。
但她仗著前幾次陸淮對她的縱容,選擇鋌而走險。
寧妤一隻手半撐起身子,薄薄的錦褥沿著她白皙的肩頭緩緩滑落,隱約露出胸前一抹春光。
陸淮眼疾手快轉身回避,可那處春色仍是不可抑製地往他腦海裡鑽。
陸淮喉結滾動了一下,本該責備的話語也一時噎在嗓子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