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蕪心灰意冷間,湖麵驟然竄出兩個人來。
陸淮將臉色慘白的寧妤護在懷中,慢慢往岸邊挪去。
在湖中搜尋的侍衛們手忙腳亂地將兩人拖上岸,陸淮將秋言遞來的鬥篷裹著寧妤的身軀,勉力將她胸腔裡的水排出,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在懷裡,神情肅然地抬腳便往聽雪苑的方向行去。
“表哥!”
沈蕪眼睜睜看著陸淮不顧自己的性命,將寧妤救上岸,又在眾人麵前這般疼惜她,心中萬般苦楚都化為不甘。
“阿妤她剛才蓄意推我入水,表哥你還要這般護著她嗎?”
懷中的寧妤無意識地抓著陸淮的前襟,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後的浮木。
陸淮垂眸看了眼她輕輕撲扇著的眼睫,冷冷回道:“方才發生的一切,我自會派人打探清楚。隻是我聽雪苑的人,恐怕還輪不到外人作主。表妹既落了水,就早些回房休息。”
說罷,他看也未看沈蕪一眼,便抱著寧妤往外走去。
“叫薑昭過來。”
陸淮大步流星穿梭在長廊中,秋言剛追上他的腳步,便聽見他的吩咐,隻能咬咬牙調轉方向,往鬆苑的方向去。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下人們紛紛駐足避讓,卻止不住偷偷往陸淮的懷裡投去好奇的目光。
等回到聽雪苑,陸淮一腳踹開寢屋的大門,三兩步間便將寧妤抱到床榻上。
寧妤一路上都緊閉雙眼,埋頭在陸淮懷中當起鴕鳥。此時沒了外人在場,她鼓起勇氣悄悄眯起眼往外打量一番。
隻是她剛抬起眼,目光正巧和陸淮的視線對上。
“說吧,剛才花園裡發生了何事?”
陸淮一早便發現她在裝暈,此時的語氣聽起來不算和善,寧妤捏著錦被的手一僵,那張本就蒼白的臉上頓時多了兩行清淚。
“奴婢……都是奴婢的錯……”
寧妤率先認罪,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讓陸淮看了便覺得心中躁鬱。
“你且都說說看,花園裡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和沈蕪好端端的,怎麼會落了水去?”
陸淮再三逼問,寧妤咬了咬下唇,吞吞吐吐地將花園裡發生的一切向陸淮說了個明白。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添油加醋地提到沈蕪對她的責罵和逼迫。待說到動情處,她眼眶裡的熱淚又湧了出來,一顆顆砸在榻上,更似砸在陸淮心頭。
“世子爺,這件事若是讓夫人知道了,奴婢是不是……是不是就……”寧妤捂著嘴低聲地抽泣起來。
“好了!”陸淮皺了皺眉頭,寧妤立馬噤了聲,嗚咽聲從指尖斷斷續續溢了出來。
“你不必擔心,二夫人那裡我自會去說明白。”陸淮的語氣不自覺軟了兩分。
二人說話間,薑昭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他剛一看見寧妤還渾身濕漉漉地躺在床上,便對陸淮連連搖頭。
“師兄你這是怎麼做事的?阿妤姑娘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