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這話說得委婉,夏歲卻指著他的鼻子怒道:“什麼叫不會再有孩子,難道我們公子就要做個太監不成?你這大夫,簡直就是個庸醫!”
夏歲向來嘴快,此番話音雖不大,卻也能讓跪在房外的下人們都聽了個清楚。
蘇氏眼見她說話沒個把門,更是被氣得怒火攻心,連連說了幾聲:“放肆!”
國公爺太陽穴突突跳了幾下,看著房間裡亂成一鍋粥的模樣,臉色黑得似能滴出墨來。
“好了!”他不耐地嗬斥一聲,房中爭吵的眾人被他這話嚇得立即噤了聲,他隨手指了指蘇氏身旁的沈嬤嬤,“你說,今日都發生了什麼事?”
沈嬤嬤是蘇氏的陪嫁丫鬟,也是看著陸景長大的。她驟然被國公爺點了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自是添油加醋地將事情前前後後說了詳儘。
原來,宴席結束後,蘇氏和沈蕪先回了房,等了好久卻沒聽見陸景的動靜。
蘇氏向來寶貝她的這個兒子,平日裡盯得跟眼珠子似的。這才沒在她跟前幾個時辰,她便命人將他尋來。
孰料這派出去的人一找便是一個時辰,澄園上上下下的人幾乎將院子給翻了個底朝天,這才在後院空置的廂房中找到氣息微弱的陸景。
彼時陸景衣衫不整,全身帶著大大小小的傷痕,意識不清,被帶回正房的時候腰腹上的衣裳已經被鮮血染紅。
蘇氏瞧了一眼便覺得膽戰心驚,立即命人將今日席宴上與陸景有過接觸的人都綁了來。
隻是席麵上來來往往的人眾多,光是澄園裡的下人就占了大半數,更遑論是前院的那些粗使下人。
聽了沈嬤嬤的回話,又知便尋無果後,國公爺隻能再命人留意澄園裡的動向,力求將謀害陸景的人繩之以法。
他平日裡雖不喜陸景的行事作風,但到底是他的親兒子,遇上這樣的禍事,他也有些心痛。
沈蕪身為女子不便知曉這樣的私事,蘇氏隻遣人去告知她無事發生,並未讓她前來相陪。
而陸淮在澄園裡又待了大半個時辰,直至門前點起了燈,他這才得以抽身離開。
陸淮自幼不在府中長大,和府裡的幾個兄弟本就算不得親近。更何況陸景行事放蕩,他早就不喜,因而並未將此放在心裡。
等他趕回聽雪苑時,寧妤正在屋裡點著燈。
“你怎麼在這裡?”
倏然響起的聲音讓寧妤不自覺抖了一下,燈油滴落在指尖上,引來一陣疼痛。
她趕忙將燭燈放在桌上,慌忙用繡帕擦著手,朝陸淮福了福身。
“怎麼?”陸淮隱約覺得她這舉止間有些蹊蹺,不解地問:“你可是做了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寧妤立即揚聲否認:“沒有。”
陸淮聞言挑了挑眉,寧妤心知自己反應太過奇怪,咬了咬唇試圖將話題轉移,“世子爺方才去了哪裡?”
眼見寧妤不肯回答,陸淮也不勉強她。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