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從前行事拘謹,當日能自告奮勇向她領下前去刺殺陸景的事已是讓她吃驚。現下他滔滔不絕,將自己的滿腔真情表露無遺,虞娘子愣在了原地。
“可你若不走,你可知……”
“我知。”梁安朝她點了點頭,“此番陸景成為閹人,料想國公府也不敢大肆張揚去找尋凶手。就算我不幸被找到,隻要我一口咬定這全是我一人的計劃,他們應當也不會再去追究。”
這樣,你也就安然無恙了。
後麵的話梁安沒有說出口。虞娘子聽了他這番話,自知她再如何相勸,梁安定然也不會離開。
她隻能長歎一聲,撫著梁安的眉眼佯裝痛苦地落下淚來。
當年任由旁人欺辱他,又踩著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將他護在羽翼之下,無非是早知他的身世,想多一人為她辦事罷了。
如今陸景雖沒能身死,但沒了傳宗接代的本事,他再也擔不起國公府世子的寶座。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
當日在孤月樓從媽媽手裡救下寧妤已是還了她的恩,而今寧妤成為她棋局中的一子,能不能活命,也隻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解決了陸景這個絆腳石,接下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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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爺派出的人馬很快就找出了端午席宴時和陸景一同去往後院的人。
梁安渾身上下帶著大大小小的傷,衣裳都被鮮血浸濕,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鮮血淋漓,已然找不出一塊好肉。他四肢被死死綁住,無力地跪在正廳中。
蘇氏雖然想瞞下醜事,但消息卻像長了腳似地飛到了眾人的耳中。此時此刻,國公府眾人都聚集在澄園內,就連臥病不起的陸厭都被下人攙扶著坐在一側。
寧妤跟在陸淮身後,悄悄抬眼看向主位。
蘇氏的年紀還未到四十,早幾日還是眉目和善,端莊從容的模樣。現下她捂著胸口坐在桌旁,滿臉哀慟,鬢間的白發似乎比往日多了許多。
她身子本還算得上康健,從前治理起國公府來可謂是毫不費力。隻是眼下陸景遭受了這樣的折磨,她連日來以淚洗麵,身子漸漸就垮了下去。
老國公爺坐在她身旁,聽著蘇氏斷斷續續的抽泣聲,皺著眉道:“好了。孩子們都在看著呢。”
國公爺雖與蘇氏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這些年,但對她並未有多少情誼。更何況陸景在他心中本就是扶不起的阿鬥,現在一個兒子不中用了,他自還有彆的選擇。
他看向站在梁安身旁的侍衛,問道:“這就是害了景兒的凶手?”
侍衛抱拳回道:“正是。”
“奴才們去孤月樓將他綁來,酷刑之下,他什麼都招了。當日端午盛宴,他借機近了三公子的身,將三公子引到偏僻的廂房,對公子下以毒手。”
“呸——”梁安半撐起身子,惡狠狠地瞪著坐在主位的二人,朝他們的方向吐了吐口水,“那是他陸景罪有應得。他暗地裡殘害了多少無辜女子,你們這做爹娘的,怎麼可能不知!”
國公爺麵色不快,侍衛立馬揚起手給了梁安一巴掌,將腰間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