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2 / 2)

“太子!太子!”

打鬥聲,斥罵聲,慘叫聲,各種兵器相交的聲音交錯在一起,打破了殿內寧靜祥和的氛圍。

一個侍衛驚慌失措連滾帶爬地進了殿,他臉上沾了血,跪在殿前,雙手還在顫抖。

“陛下,陛下,太子造反了!”

話音剛落,宮宴之上,雍容華貴的夫人們聞言一個個花容失色,小聲啜泣著,驚叫著。

士大夫們也一個個跟著變了臉色,有的又驚又疑,有的卻幾乎耐不住喜色。

期待已久的大戲終於上演,溫稚水佯裝驚慌,用手捂住了嘴,手掌之下,卻是悄然上翹的嘴角。

大快人心。

她微笑著,眼睛裡卻湧上了害怕的淚水。

她不會演戲,她隻是把當初的年宴上該流的淚水流了下來。

皇座上的男人乍一聽見這個消息,像是一下子撐不住身子,整個人都晃了晃。

他用力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眼睛泛上了紅,但是仍舊和往日一樣威嚴凜然,綴著不可言說的沉痛和無奈。

他微微抬手:“禁軍何在?”

太子的叛亂來勢洶洶卻結束的猝不及防,像是一部高開低走的荒誕劇。

太子被捆了手腳,如同一隻喪家之犬,他驚慌又無辜,完全沒了往日端莊自持的風度儀態,他像是一個最普通的犯了錯的孩子,向他的父親哭著懇求解釋道:“父皇,父皇!兒臣冤枉啊。”

可他的父親卻不是普通的父親,他是全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他的尊嚴不容挑釁。

他沒有說話,麵對著這個自己最得意的兒子,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背過身子不再看他,衝著梁全擺了擺手。

梁全一躬身,轉身吩咐道:“將太子帶下去吧。”

“大理寺卿何在?”蕭帝問道。

大理寺卿從兩側出來,跪在地上,磕頭應道:“臣在。”

“太子就交由你來審問吧。行了,事情也差不多了,就散了吧。”蕭帝看了看底下烏泱泱跪著的一片人,“梁全,擺駕回宮。”

“恭送陛下。”

眾人拜送時,溫稚水悄悄抬頭看了一眼皇上的背影,以往似乎無堅不摧料事如神的男人的脊背似乎傴僂了一點,但是他的頭仍舊昂著,高傲的昂著。

她拍了拍春桃的手,“回去吧。”

塵埃落定,她猛地咳了咳,白色的帕子上赫然是鮮紅的一點血跡,她的眼睛猛地一縮,一把抓緊了手心的帕子。

得撐著,得撐著,她在心底囑咐自己,至少要等到,等到結果。

她太用力,指尖深深陷進了掌心,留下幾個月牙形的小坑。

春桃扶著她,心疼道:“小姐,快些進馬車裡,外邊太涼了。”

她牽起嘴角,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放心好了,我不冷。”

溫稚水鑽進馬車,把寂寥和哭泣,熱鬨與譏笑都留在身後。

或許是風大,她真的受了涼,本就虛弱的身子一下子根本下不了床,殿內日日夜夜燃著銀絲碳,暖著苦藥.

就在這樣的苦澀藥香中,五年籌謀,終於結了果。

過了兩三日,對太子的判罰便下來了,本應殺無赦,株連東宮一乾親眷,皇上念其生母張皇後賢惠早逝,判其貶為庶人,流放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