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燒毀她的刻骨恨意卷土重來,以頃刻間點燃了她的每一寸肌膚。
她掐緊自己的手心,留下三個深深的半月牙,卻恍惚間未覺得痛楚。
她狀似無意問道:“娘,我,能不能不嫁啊,我不想嫁到皇家去。”
溫宋氏一驚,連忙訓斥道:“胡說些什麼呢!這是聖上在你出生時就定下的婚事,怎麼能不嫁?”
剛一訓斥,溫宋氏又心疼了,摸著她的手,安撫道:“怎麼了?是不是有哪個不知死活的到你麵前說三道四?你彆聽他們的,你爹早先就跟我提了,三皇子是個恭順溫良的。”
溫稚水斂下眼,倔強地不說話,纖長的睫毛顫顫巍巍的,像是某種可憐兮兮的小動物。
溫宋氏又道:“而且啊,聽說三皇子讀書是極好的,在皇子裡都是頭籌呢。人品才華都沒得挑,你現在要退婚也師出無名啊,到時候惹了盛怒不說,恐怕日後婚事都成難題。”
“況且,貴妃娘娘待你那麼好,早就拿你做親女兒看待,你真能忍心讓她傷心麼?”
溫稚水咬住了嘴唇,是啊,貴妃娘娘。
溫宋氏見她表情微有些鬆動,又保證道:“你放心,要是這三皇子是個不頂事的浪蕩兒,你娘我哪怕舍了這條命,也會替你退了這番婚事。”
這時侍女端著陽春麵上前,溫宋氏忙道:“麵條好了,快些用,是不是餓極了?”
溫稚水應聲道:“嗯,好久沒吃到家裡的麵條了。”
溫宋氏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儘說些調皮話。既然餓了,就多用些。”
溫稚水點點頭,乖巧地埋下頭吃麵。
再有一年她就及笄了,她必須得快些想好法子,最好讓家裡人同意退婚一事,如此便能讓他爹安心做他的純臣,不必再陷入奪嫡之爭,從而招惹殺身之禍。
至於太子,來自暗處的冷箭才叫人難以提防。
她在心底冷哼一聲,卻對母親露出了乖乖的笑。
溫宋氏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她,突然見她雖然笑著,眼眶卻紅了,一下子急了,問道:“怎麼了,萋萋,怎麼了,你告訴娘,是不是這碗麵不好吃?”
溫稚水太久沒被人這麼哄過了,心口像是冰封的碗猝然被澆上了一瓢熱水,又癢又痛,她忍不住抽泣起來,淚珠越掉越多,一滴一滴的,砸進了麵碗。
溫宋氏溫暖的手托住她的臉,用指腹為她擦掉淚水,“哭什麼呀,怎麼了,你告訴娘,娘給你做主,是不是你大哥你爹欺負你了?娘給你教訓他們。還是,還是,那個三皇子欺侮你了?”
說到此處,她又莫名其妙堅定地相信了自己的說辭,又道:“我說萋萋你怎麼突然要退婚,是不是這個三皇子其實是個流連花叢,豢養外室的浪蕩公子哥?我還道他勤奮好學,文能武功,是個好兒郎。”
溫稚水紅腫著眼睛,抽噎著道:“沒有,沒有人欺負我。”
“隻是我做了一個噩夢,太,太嚇人了,沒緩過神來。”
溫宋氏被自己的小姑娘可憐兮兮的的模樣逗笑,拿手指寵溺地戳戳她白淨的額頭,嗔道:“還真是小姑娘,還能被噩夢嚇哭,倒把娘嚇壞了。”
溫稚水破涕為笑,和娘親撒嬌:“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