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2 / 2)

“慢!”蕭翎皺眉,道:“二哥,還是好好問問吧,父皇在堂上,是非對錯,自有父皇評斷。”

不知怎麼,對上這女子的眼睛,他總有一種熟悉感,像是似曾相識,也因此想救她一下,給她一個機會。

太子恨恨地瞪他一眼,忍下胸口的悶氣。

那女子跪在堂下,發髻已經亂了,臉上的妝容也花了一半。

蕭翎歎一口氣,拿出懷裡的手帕子遞給她。

那舞女已經平靜下來,她茫然地伸出細細的手腕,倉皇地接過來,那手腕那麼細,甚至還在顫抖,叫人無法相信,這樣瘦弱的手就在剛剛,竟然奪走了一個人的性命。

她用手帕將自己的臉擦乾淨,然後又打理好自己的發髻。

倏忽之間,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清臒的脊背輕輕顫抖,握緊了手帕,然後叩首,跪伏在九五之尊之下。

“罪女名為槐南,本是郴州一條畫舫的歌姬。”她的聲音帶著輕微顫抖的哭腔,大悲大喜之後略顯艱澀。

她慢慢道:“罪女乃是孤女,小時候被畫舫的媽媽撿到,除了身上一個玉佩,彆無信物,於是就這樣在畫舫長大了。郴州不是富貴鄉,歌姬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民女長得好看,得媽媽看重,日子說難也不算難,也還能過得下去。”

“媽媽在我年幼時就聘請了揚州的師父,來教我唱歌跳舞,就是為了籠絡貴人們,好叫大家都過上好日子。她總是跟我說,若是討得了貴人們的歡心,就不必再過這種苦日子了。”

“可是我也沒覺得日子苦啊?”她輕輕地呢喃,話語間又天真的像是稚童。

“一眨眼,我已經雙八年華,再等下來去就是老姑娘了,可是也沒遇到一個貴人。直到——”

槐南頓了頓,看見了麵前死相醜陋的袁家家主,“直到我見到了他。”

她嗤笑一聲,道:“皇商,我們那種小地方,連長安來的人都沒有,更遑論長安的富貴人了。”

“他來的第一天,就包下了我們一整條畫舫,大家都喜氣洋洋的,想是遇到了大主顧。”

“貴人的怪癖多,要我們每日都得將船開到湖中央,還隻要最偏僻的一個房間。”

“第一天,是青煙姐姐、赤霞姐姐陪的他。”

“第二天,是慕琴姐姐和歡裳姐姐。”她掰著手指頭點。

“第三天是安泉姐姐、海棠姐姐和碧嬛姐姐……”

“住嘴!誰要聽你這些醃臢事!”太子雙目赤紅,怒喝道。

“哈哈,醃臢事,你這時候嫌我們肮臟,可你們在青樓,在畫舫,可沒嫌棄過,一個個腦滿肥腸,見到女子便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你們自恃清高!對流落煙花之地的女子伸出過手麼!”她激動起來,大罵道。

“好了,你繼續說吧。”雍熙帝神色淡淡,擺手製止了太子的回擊。

“事情就奇怪在這裡了,自打姐姐們進去侍奉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這些姐姐。”

“一開始,隻是兩個姐姐,我也沒注意到,可是每天兩個,後麵就是三四個,這哪兒是什麼正常事?”

“我去問媽媽,媽媽流著眼淚跟我說,彆管,她們是去過好日子了。”

“我不信,我晚上偷偷去了那個貴人的房間,我可瞧見了。”

她睜著那雙嬌麗的眼睛,眼淚從眼眶裡漫出來,長長的睫毛顫抖著,沾上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三個姐姐都被扒光了,捆了手腳,他□□著,拿鞭子抽打她們,海棠姐姐她隻是哭,在流眼淚,卻沒有出聲,就被狠狠一鞭子抽到了臉上,海棠姐姐是我們畫舫最愛漂亮的了,總是要買很貴的胭脂,”

她像是在講不相乾的人的故事,分明眼淚汩汩湧出,可是她的聲音卻沒有停止。

“可是,那個貴人就這麼一鞭子,還斥責道:‘母狗不會叫嗎?’”她平靜地講出汙穢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