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逢春眼睜睜看著巫青禾一個人進去,然後變成了兩個人出來。
那個蘑菇怎麼回事?怎麼冒出在青禾身邊的?
可惡,等等他啊。
巫青禾跟著安娜回到了教室,現在處於放學時間,教室裡並沒有太多人。
她因此也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
幾乎是安娜路過的地方,旁邊的同學們都會下意識往旁邊一避,仿佛她是什麼洪荒猛獸般。
他們都在躲讓她。
為什麼?巫青禾靜靜看著這一幕,僅僅是因為她作為被群體孤立的對象而產生的避嫌麼?
安娜坐回了位置上,她抬眼看向女人,毫不掩飾地說道:“抱歉,我沒有同桌,也沒有多餘的椅子,麻煩你先站著吧。”
啊這,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呢。
不過,巫青禾也不在意這些,她的視線落在了安娜淩亂的桌麵。
巫青禾終於看清了她桌子上擺著的那些小物件都是些什麼了。
隻見桌子上隻有一本寫滿奇怪符號的書攤開,零散的塔羅牌無序擺放著,在桌子的邊角上還擺著一個小小的水晶球,獵奇的等比例縮小的頭骨模型稀稀拉拉出現在桌子的任意一個角落。
反正一切與學習無關的東西都有可能出現在安娜的書桌上。
等等,巫青禾不確定的眼神落在了桌麵上的一個小黑點,這是什麼?
安娜注意到巫青禾的視線,她看了一眼甲蟲的屍體,淡定回答道:“這是我的寵物小黑,可惜它沒有活過昨天,死掉了。”
你在說什麼恐怖的話啊?
巫青禾的表情一僵,看安娜的眼神瞬間變了一個味道。
為了不讓安娜再次刷新自己的認知,巫青禾立馬轉移了話題,她終於步入了正題,麵容也無端嚴肅了不少。
她直白地詢問著座位上的少女:“你是不是經常被欺負?”
兩次了,單單是巫青禾今日過來便撞見了兩次。
安娜安靜了片刻,她微微抬頭看向眼前看起來老實善良的女人,突然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安娜的長相是清秀的,可她全身始終縈繞著一股陰暗濕冷的氣場,連帶著那個笑都無端顯得陰惻惻。
她流露出不解的表情,歪頭反問巫青禾道:“好奇怪的想法,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會被欺負?”
巫青禾的眼裡閃過一絲意外,還沒有等她問出來。
恰好這個時候,教室門口又走進來一堆嘻嘻哈哈的男生與女生,他們互相打鬨著,宛如最尋常的學生。
巫青禾瞧見那堆人群裡有些熟悉的麵孔,都是中午堵過安娜的那些女生。
那些男生與女生瞧見座位上的安娜,原本大笑的表情瞬間一僵,眼睛睜大不可思議地看著安娜。
歡快的氣氛瞬間凝澀,他們的表情十分耐人尋味,眼神驚慌失措中還帶有些恐懼。
他們沉默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在巫青禾的注視下,一個女生突然爆發出尖銳的鳴叫,將手裡的本子甩出去老遠。
“啊啊啊啊,蟑螂!”
“肯定是安娜乾的,原來她將這東西放你那裡了。”
“啊啊啊,它往你那邊爬去了。”
“快快快,踩死它。”
“不要踩我腳啊。”
那些男女擁擠著奔出教室,哭爹喊娘的場景好不熱鬨。
在一片混亂中,安娜淡定坐在位置上,仿佛周圍的一切與她無關,可偏偏她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巫青禾呆呆眨了眨眼,平靜的表情蕩然無存,她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無害的女生,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可憐錯人了。
哪個正在經曆校園霸淩的小可憐會將蟑螂放進彆人的書桌啊!
要不是巫青禾先看見安娜被人堵到廁所裡,否則她都會將眼前這個女生列為頭部□□。
不對,現在不應該叫校園霸淩了。
那應該叫什麼呢?互毆?互相傷害?
巫青禾淩亂的大腦一時間難以從眾多詞彙裡選擇出一個合適的來形容眼下的場景。
她又突然反應過來,敢情中午那些女生堵她是因為要讓她交出蟑螂的下落。
難怪安娜當時說不要讓自己多管閒事。
還有其他同學們對安娜的反應,那不是避嫌,而是恐懼!
太牛馬了。
安娜拿起桌子上的頭骨模型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