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等你。”
兩人陷入沉默,誰也沒掛電話,一切都靜下來,南熹隱約聽到話筒裡傳來的壓抑著的喘息聲,這種喘息聲南熹很熟悉,那是人在承受著身體上的痛苦時,使勁隱忍著的舉動,就像是每年冬天大雪時分,南熹強忍著痛時一樣。
“賀景珩,地址發給我。”
南熹去了藥店,買了一些治胃痛的藥,還有一些止痛藥,退燒藥,開車去賀景珩的小區時,南熹將車停好後看著放在副駕駛那一大袋藥,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忽然浮上了一層意味不明的輕笑。
她原本可以不管的,可她那會兒在電話裡聽著賀景珩估計是自己一個人在家,而人在這個時候最脆弱也最需要人照顧。
南熹沒什麼彆的企圖,也不指望他會因為這種小事就對自己的態度有所轉變,她隻是不忍心看著他自己孤零零的忍受著痛苦,她最能理解獨自一人煎熬著的感覺,因此才會動容。
心裡生出想要去照顧賀景珩的想法時,對於南熹來說,他和那些被自己喂過的流浪貓無異。
這麼說好像有點不妥,可南熹確實是這麼想的。
賀景珩並不磨嘰,南熹既問了,他也就給了,南熹心裡想,估計這人是實在難受的厲害,才會對一個想要睡他的女人放鬆警惕意識,不過,南熹可沒有趁人之危的想法。
南熹用拎著藥袋子的那隻手拿著手機,那一串數字是賀景珩發來的密碼,南熹一個一個的摁了上去。
哢噠一聲,門鎖解除,南熹開門走了進去。
賀景珩所在的是一處高檔小區,一梯一戶,賀南熹現在住著的小區沒什麼太大的區彆,唯一的區彆就是,他這一層,外麵足夠大,而南熹那裡相對小一些。
屋內昏暗,木質調的香薰味沁鼻而入,更添了幾分沉靜,而現在是午後太陽最亮的時刻,不是月懸夜空之時,南熹下意識伸手觸摸牆壁,抬眼便瞥到客廳的窗簾是關上的。
南熹正猶豫要不要把鞋脫了光著腳進去,低頭便看到放在鞋櫃旁的一次性拖鞋,看來是賀景珩提前準備好的。
南熹彎下腰,換好,將包也放到了手旁的櫃子上,然後拎著藥袋子往裡走。
賀景珩的品味很好,然而住處的裝潢和酒吧風格卻是完全不同,黑白為主調,牆上的壁畫卻以熱烈鮮豔為主,按理來說,這種反差極大的風格難免會給人一種割裂的錯覺,但神奇的是,南熹隻覺得妙。
一切都是恰到好處,不像是分割,更像是融合,是兩種風格和諧的融合在一起。
賀景珩聽到門響的聲音,沒理會,然後便是塑料袋子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南熹輕輕地邁著步子往裡麵走的聲音,這會兒他胃疼的實在厲害,家裡的止痛藥剛好沒有了,原本是打算點個外賣送過來,可疼勁兒一上來,他根本沒力氣起來去拿。
“你來了。”賀景珩忍著痛沉聲說道。
賀景珩這一聲,切切實實的嚇到了南熹,她還以為人在臥室,誰知道人就躺在她前麵不遠處的沙發上。
南熹一驚,手上的塑料袋子因她的動作在手上晃了半個圈,窸窣的聲音擾的人心頭煩亂,賀景珩微皺著眉頭,卻沒說什麼。
“先吃藥。”南熹很快緩過神,徑直走到沙發前麵,把藥放到了沙發前的桌上,然後又起身去給賀景珩接溫水。
“先吃止痛藥。”南熹舉著水杯遞到賀景珩麵前,等他起身接過後,側身找到止痛藥,摁出一粒遞到他手上,“你家有麵和菜嗎?”
賀景珩看著手心裡的那粒藥,就著溫水喝下後才說:“冰箱裡應該還有一些。”
南熹嗯了一聲,起身後等他喝完水,隨手接過他的水杯,便往廚房走。
被她打開的冰箱裡,保鮮層內僅剩一根油菜和一個不大不小的紅色西紅柿,孤苦伶仃卻有相依為命的擺在一起。
的確是如賀景珩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