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江載雪說道:“我與你一塊兒去。”這個朝代,高門大戶的孩子大抵是食物富足,個頭不矮,沈持看他長到跟上輩子高中男生的中等個頭差不多,而像李貨郎這樣從小就忙活生計的多半身材矮小,目測也就初中生中下身高吧。
跟江載雪一比實屬矮小,帶著他去能鎮住場子吧?
四人找李貨郎,這家夥一看公子哥兒過來索取書本,連忙說道:“沈秀才,都是你的朋友啊?”
“要不要煮碗餛飩?”他已經知道了沈持的身份,雖然心裡氣極了,但麵上變得十分客氣起來。
沈持沒有跟他廢話,拿到書本檢查之後:“先前多謝李大哥收留,以後得空,還來找李大哥敘話呢。”
他拿了二兩銀子給李貨郎:“對不住前陣子搶了你的生意,算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吧。”
李貨郎哪裡敢要,推來推去的,最後被沈持硬塞進口袋裡才勉強收下。
四人從李貨郎家出來,看見路邊賣青菜的,裴惟問:“退思園很大嗎?裡麵有沒有人種菜啊?”
沈持:“……”
種菜的基因果然極悠遠且普遍。
“挺大
的,”沈持說道:“不過我沒怎麼逛過。”他還沒來及逛一逛退思園,不過上輩子他遊玩過蘇州園林,一座座的園子都很大且十分美,值得一逛,現在他都住進去了,讓上輩子的他好羨慕這輩子的他。
這天說了許久的話,眼看天黑,沈持不得已跟摯友們告辭回退思園去。
退思園果真很大,他從正門進去,穿過九曲回廊半天才回到學生們居住的退思堂。
新的同窗們給他留了飯:“還熱著呢,你要不愛吃,自個兒去廚房搜搜有什麼可口的吧。”
沈持:“不必,多謝了。”
是一份豆角燜麵,鹹淡適中,配上一碗清湯足夠好了。
他吃飯的功夫,同窗們則聚在一處論詩:“……老師前幾日作了一首詩,我聽著意境好極了。”
一日王淵遊園詩興大發,寫道:退思同裡三月初,物華撩我有新詩。含風鴨綠粼粼起,弄日鵝黃嫋嫋垂。①
據說王淵不太擅長作詩,外頭流傳的文人的詩詞中幾乎沒有他的。
不過這首詩一經傳出去便引來很多追捧,說是田園歸隱詩詞中的翹楚,熱度很高。
他們的討論把飯後散步的王淵給引來了,他笑嗬嗬地說道:“我年少的時候不愛作詩的,可以說寫不出來,如今上了歲數,心境不一樣了才容易作出詩來啊。”
沈持:“……”這不和我一模一樣嗎?我現在就是一句詩都作不出來,當然他啟蒙的青瓦書院也沒教。
全憑學生們自學成才,他是那個沒成才的。
淺淺幾句之後,王淵不和他們說詩了,換了個話題:“京中國子監有名叫林瑄的學生,你們聽說過嗎?他的文章實在錦繡啊。”
“林解元?”同窗李頤見驚呼:“他可是上回京兆府的解元郎啊。”
王淵點點頭:“他作文章對題旨的把握極為準確,闡釋義理,不偏不倚,不溫不火,寥寥數語,既能見心明性,一篇文章下來醇白無暇,倘若你們學不到這個火候,能與他平分一二文氣,那麼,三年後的春闈,狀元必是他的了。”
“這篇市麵上流傳出來的他的文章,你們看看。”王大儒從袖中抽出一份抄寫的文章。
學生們湊過去看了看不禁讚道:“太好了,寫的真是太好了。”
直呼比
不過。
“老師,我聽說林瑄的母親年初過世了,”有人提出疑問:“下次春闈他定然考不成了,我們和他做不成同年,”他看著沈持:“說不定沈兄你能趕上呢。”
沈持:“……”
怎麼說著說著壓力就莫名給到他了呢。
他還沒考鄉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