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趙蟾桂從江蘇府回來說要念書的時候,不知道他有多欣慰。
雖然那孩子不一定會考功名,但總算不是一字不識了。
“那就好,”沈持看著食堂又多了兩名幫工在忙東忙西,問:“新雇的?”
“是啊,”趙秀才道:“孟夫子說我終究是讀書人,老當廚子這一肚子學問沒了用浪費,讓我有時間還幫著書院抄抄書。”
沈持:“……”
書院是不是擴招了,夫子們忙不過來就讓老趙跨崗兼職。
孟度就一大忽悠。
正腹誹著那人呢,他
就來了:“聽學生說你潛進了書院,我找了一圈總算找到你了。”
沈持:“……”
他大大方方從大門走進來的,怎麼能叫“潛入”呢。
孟度又拿鑰匙打開食堂後頭的小黑屋:“沒吃飯呢吧?來咱一塊兒吃。”
這時候店小二送酒過來,點卡的正正好。
沈持去端了些吃食來:“多年不見,夫子還是如從前一般神清骨秀。”
“咱們之間不用說客套話了,”孟度說道:“這三年跟著王大儒學習,有什麼收獲啊?”
沈持想了想:“多讀了些書,多作了些八股文,結交了一些士子,再就是癡長三歲,沒了。”
孟度又問:“王大儒待你不錯吧?”
“老師待學生如親子,”沈持點頭:“很好。”
孟度聽到這句話氣得有點吃不下飯:“難道比書院的夫子們待你還好,你彆忘了,書院的夫子們才是你的正經夫子,再怎麼著他也在這裡的夫子們後頭,越不過去的。”
沈持:“……是是,書院的夫子們待我最好了。”
咋,聽這語氣還得爭個嫡室夫子側室夫子呢。
“我在回來的路上作了一篇秦州府九年前的鄉試文章,”他說著從袖子裡拿出幾頁紙來遞給孟度:“夫子看看我有沒有長進。”
他從退思園走的時候,特地把藏書閣曆年鄉試、會試的題目謄抄一遍帶上,路上看見漏掉的題目,便試著寫了寫。
孟度拿在手上:“我記得秦州府九年前的鄉試文章題目是‘敢問交際何心也?①’,是這篇嗎?”
“夫子記性真好,”沈持道:“正是這篇。”
“你的破題是,”孟度拿著他的文章往下看:“‘大賢論交際,始終以為不可卻也。②’,此一句開合極大。說理也明確,未含糊其詞。”
孟夫子在心裡道:文章一上來便拋出闡述之論點開門就見山,雅正大氣,這很王淵的學生了。
他細細把沈持的文章看完,滿意地說道:“你的文章已相當老練,這次的鄉試有把握了。”而且把握很大。
青瓦書院教不出能將這種題目寫出渾成一片,題目節節俱見的好文章來。
“借夫子吉言,”沈持說道:“學生儘力而為。”
想
到昨日沈全和沈知秋拿文章來讓他點評,他於是問孟度:“我堂兄和堂弟的書念的怎樣了?他們說明年要下場縣試。”
還是滿心歡喜跟他說的。
孟度頭疼地說道:“你那個堂兄叫沈全是吧?我看他為人憨直,讀幾年書出去做事不錯的,你堂弟沈知秋呢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