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好在號舍之中如何吃飯的事情,有人提議:“我等頭一次來京城,還未到國子監去過,去看看國子監的大門朝哪裡開嗎?”
明日的會試在國子監舉行,這是提議去踩考點,順帶買套簡易的炊具。
“走。”秦州府舉子們呼啦相應他的話:“去國子監看看。”
沈持跟著他們去國子監,當然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今日肯定是進不去的,無非在門口站一站罷了。
沒想到他們還是想多了,走到國子監附近,前頭人擠人,有明日要下場的舉子,也有純看熱鬨的路人,已經堵得水泄不通,彆說去門口站一站,就是踮起腳尖能望到國子監的大門就不錯了。
舉子們一堆一堆地邊走邊說著話。
“今年的狀元,說不定要從江蘇府出嘍?”江蘇府的解元徐照真,來京城數日就名聲大噪,文章錦繡無人能出其左右。
“我們廣東府解元長孫泓的文章才叫絕,”廣東府舉子不服氣:“三
鼎甲要有他一個。”
“我們荊州府的顧鈺舟才二十來歲就名滿楚地,”荊州府舉子信心滿滿:“這次狀元必是他的。”
“……”
“我們秦州府的解元郎也很不錯呢,”秦州府的學子不甘示弱:“他可是王淵王大儒的嫡傳學生。”
“王大儒如今收那麼多弟子,難道一個個都能考中狀元榜眼探花不成……”
這邊還在爭吵不休。
沈持自然不會理他們的,他隻是回到客棧安靜等待明日的會試。從踏進京城之後,在這裡每次說的一句話都要三思,不能帶任何的情緒。
汪季行:“歸玉兄真是謙遜啊。”
沈持笑著搖搖頭,並不想解釋什麼。
粗粗踩了踩考點,回去的路上看見藥鋪,他進去買了一些常用的丸藥如治腸胃病的保濟丹什麼的以備不時之需,又跟著其他人買了套鍋鏟,這套炊具又小又輕便,好像是專門為舉人們會試量身訂製的一樣。
……
傍晚時分突然下起了雪,白皚皚地覆了一地,要點上火盆才能驅散屋中的寒濕。
夜裡,沈持門窗關好,不留縫隙,不是為了防賊,而是為了防止噪音,比如半夜有人蓄意放鞭炮不讓舉子們安睡什麼的。
實在不是他多心,而是還真聽說過有考生來京赴考時宿在友人家中,有人夜裡放了數次鞭炮讓他幾乎一夜沒成覺的事。
謹慎總是沒錯的。
這夜沈持前半夜睡得還行,後半夜被不知哪個舉子震天的打鼾聲吵醒,然後就怎麼也睡不著了。
躺到四更半,他聽得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舉子們陸續起床了。沈持:算了,早些起來吧。
趙蟾桂住在他隔壁,聽到動靜過來敲門:“沈老爺醒了?”
沈持“嗯”了聲。
過了片刻,趙蟾桂端了盆熱水來:“夜裡睡得好嗎?我隔壁的舉人老爺一夜沒睡一直在翻身。”他都聽見了。
沈持用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