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蟾桂:“……”
“大人哎喲喲,那個叫什麼來著……對,高處不勝寒,”他覺得成仙不好:“大人你怕冷,咱還是不去成仙了吧。”
沈持噗嗤笑了:“彆貧嘴。”
他心道:升不升官的,要看皇帝的,他說不好。
趙蟾桂撓頭:“大人,其實要我說升不升官倒還是其次,大人辦完這件差事,儘快回到京城後,趁早說門親事才是正經。”
他這麼一算,沈持都十七了,老大不小的。
不能在黔州府多耽擱時日。
沈持:“……”
他心道:你小子還挺能操心的啊。
“趙大哥今年芳齡啊?”他反問趙蟾桂。
趙蟾桂:“……虛長大人三歲。”
沈持笑了:“你都不急我急什麼。”他垂下眼,又拿起手邊的弩看了看。
一瞬,趙蟾桂似乎想明白點什麼,他怔了一怔,待回過神來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大人,這弩咱還是早點還給史小將軍,免得日後娶了夫人,她知道後吃醋呀。”
再怎麼說,史小將軍也是個女郎,還是避嫌的
好。
沈持沒抬眼:“趙大哥,我記得你來的時候帶了不少話本是不是?等明兒朱大人他們來了,忙起來沒時間看,不如現在拿出來當柴燒了吧。”
趙蟾桂立馬閉嘴,飛快地從他身邊逃離。
次日午後,朝廷委派來共同主持開礦的一眾官吏到了,陪同他們來的,還有黔州府知府焦硯,因銅仁縣驛站年久失修不能住人,他們隻好依舊住在樊武縣驛站。
沈持與他們一一見禮。
和眾人寒暄時,沈持笑起來星輝燦爛,對答極有分寸,仿佛世間的一切難事對他來說都胸有成竹,他運籌帷幄,說一不二。
此子必能在萬人之上,他們在心中如是感歎道。
那位戶部員外郎俞馴果然頂著一張黑臉,對誰都愛答不理的,不過他還是沒忍住多看了沈持兩眼,心想:秦大人呀,上次瓊林宴上您光顧著吃席了吧,這樣的賢才怎麼就沒撬到咱們戶部來呢。
可惜呀。
……
次日,眾人一道前往銅仁縣。
當地的縣令唐注領著幾名縣衙官吏來迎,與衣冠齊楚的京官相比,他們通身甚為寒酸,一點兒油水都沒有的樣子。
唐注是進士出身,幾年前因言獲罪被貶到此地為官,成日裡隻顧著灰心喪氣,渾噩度日,一張臉上沒半分神采,隻在看到一群官吏之中那少年翰林院修撰沈持時,流露出不加掩飾的豔羨來。
來到山中,朱文濟一望山勢便說道:“以本官在工部多年的經驗,此處若要鑿山采礦,多半會引發災荒。”
與薑蘅早前的判斷一致。
這時候胡見春拿出羅盤,與朱文濟、薑、邱、欽天監博士苗芹等人,一道沿著山脈觀察起來。片刻後,他說道:“此處仍是大萬山脈的綿延之地,開礦不至於山崩,但據下官愚見,流經山脈之下的河道或會改道,”他看到沈持手裡拿著地圖,借過來一觀說道:“銅仁縣西南方的黔山、安仁兩縣地勢低窪,若河流改道,傾瀉到那裡去,這二縣必在鑿山之日成一片汪洋澤國。”
工部工事嚴詡說道:“下官也是這麼認為的。”
工部采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