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盛縉戒過煙。發現何澤書懷孕的當天,盛總就把所有的煙送給了秘書。再後來,為了克服戒斷反應,堂堂一個霸道總裁,把辦公桌裡塞滿了棒棒糖。
盛總重新開始抽煙是他真正的愛人離開的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在辦公室抽了一整宿的煙。
剛剛黎叔說“何澤書”變活潑的時候,盛縉心跳幾乎停了一拍。但聽到,“何澤書”既沒有詢問葉子這兩年的情況,也沒有提及自己。他剛燒起來的心又迅速涼了下去。
那個“何澤書”大概率是聽到自己要削減每月打給他的生活費,虛偽地演幾天,向自己服個軟。
算了,隻要葉子能開心點,自己倒也不在意他那些拙劣的戲碼。
盛縉沉著臉回到書桌前,把手裡的煙頭在煙灰缸裡重重碾滅。
*
何澤書靠在自己臥室的窗戶邊吹風。
不得不說,那位傳說中的“盛總”真是有眼光,這棟彆墅從戶型、裝潢、采光到窗外的景都完美得一塌糊塗。何澤書搬了把小躺椅放在落地窗前,往上一趟,一邊眯著眼睛曬太陽,一邊細細地整理自己目前的情況。
何澤書在網銀確認過,那位“盛總”的一百萬到賬前,原主賬上隻剩下231.62,單位是(元),不是(百萬)。
他沉默地看著兜裡的倆鋼鏰,第一反應是:這麼多錢到底是怎麼花出去的?!
何澤書上輩子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偶爾休假,就在房間裡昏天黑地地睡,甚至懶得爬起來吃飯。除了房貸水電還有換季買衣服,他的花銷無限逼近於0.
隻能說他貧瘠的大腦對“花錢”這件事的概念太乏味了。
何澤書一邊唏噓自己的上輩子,一邊思索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原主是個標準的秀人,憑著一張足夠漂亮的臉,頂著鋪天蓋地的罵名硬生生出道了——但也出道即糊,現在已經成了標準的十八線,要不是接了國民娃綜《追太陽的爸爸》,估計都沒多少人想理他。
何澤書抵住下巴:自己不是原主,隻要《追爸》上不作妖,怎麼著也不會淪落到慘死的下場。
或者說……何不思路打開,直接退圈,去乾自己程序員的老本行?
世界上最安全的路難道不是遠離主角攻受嗎?!
何澤書“啪”打了個響指,給自己點了個讚。
想到這兒,另一個關鍵性問題冒了出來——原主上過學嗎?!
要是高中畢業的話,自己拿什麼去找工作?
何澤書一個激靈,趕緊爬起來翻箱倒櫃地找文憑,終於在一個封的很好的木盒裡看到了自己非常眼熟的兩本證書——H大的畢業證和學位證,跟前世的自己畢業於同一所985!甚至連專業都一樣!他這才想起來,書裡提到過原主總想立學霸人設,但因為水平太差頻頻翻車,最後不僅被全網狂嘲,連帶H大也被網友瘋狂@,要求查證“何澤書”的學曆。這一波背刺母校真的給H大做足了負麵宣傳。
何澤書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湧上來:周圍的一切都和自己過分契合。
他也曾試探性問過黎叔自己的家庭情況,得知自己這一世還是孤兒;甚至連駕照都和前世是同一年考的。
這是……穿越導致的世界係統自動校正嗎?
何澤書托著下巴細細地想了會兒。10分鐘,他一拍大腿:“想不出來拉到!”
嘛~解決問題最好的方式就是放棄思考。
何澤書笑眯眯看著手裡的證書,正沉浸在對美好未來規劃中,被電話鈴驟然打斷了快樂的暢享時間。
一看備注——劉哥。
何澤書:……
天下姓劉的這麼多,這個備注可真夠具體的,前任社畜何某人點了個踩。
“喂,”何澤書按下接聽鍵,“劉哥?”
這位“劉哥”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帶著很明顯的不耐煩:“何澤書,剛剛《追太陽的爸爸》節目組給了通知,6月13號開拍,你做好準備。”
隨後“啪”掛了電話。
很明顯,這位“劉哥”應該是原主經紀人——很不待見原主那種。
何澤書思考了兩秒,反手一個電話播了回去:“喂,劉哥?”
對麵聲音更不耐煩:“乾嘛。”
何澤書開門見山:“我想跟綜藝解約。”
電話對麵的人停頓了兩秒,然後“噗嗤”冷笑出聲:“何澤書你有病吧!你花了那麼大精力非要進這個節目,本來以你的咖位根本就不夠格,公司頂了多大壓力把你塞進去你不清楚?現在你告訴我要解約?何澤書我警告你,你他媽少給我作妖!”
劉哥一通瘋狂輸出,然後再次“啪”掛了電話,這回摔話筒比剛才摔得還響。
何澤書:……
他做了個深呼吸,試圖另找辦法。
原主那麼夢寐以求要上這個節目,應該不可能把簽約合同隨手扔了,大概率就放在這個臥室的某處。隻要違約金額低於一百萬,啊不,就算達到兩三百萬,他也可以先拿著房產證去銀行抵押貸款應應急,這都在自己的承擔範圍內。
何澤書打定主意,再次擼起袖子開始翻箱倒櫃。
誰能想到呢,一朝穿書,他做的最頻繁的事居然是在自己房間拆家。
功夫不負有心人,拆家也講究熟能生巧,何·哈士奇·澤書這次效率大有進步,很快就在書櫃頂上找到一個大紅盒子,他簡單擦了擦上麵落的浮灰,打開一看,裡麵整整齊齊擺著一摞文件——看不出來,原主居然也有靠譜點的時候。
何澤書把裡麵的A4紙攤開,很快找到了《追太陽的爸爸》合同,他一目十行地瀏覽,精準定位到“違約金”的部分。
看到文字的瞬間,何澤書兩眼一黑:
除了返還片酬,還要……1000萬的賠償金!
噗通——
何澤書屈辱地跪在金錢的壓迫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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