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當場暴走:“這種話在評論區at我就可以了!不要當麵說啊!很羞恥的!啊啊啊你以為你是何澤書我就會原諒你嗎?”
何澤書趕緊往門邊上退了兩步:“你冷靜一下,下周飯桌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書書:溜了溜了】
【溜溜大吉】
【基友組要笑死我】
【書書你是真不怕田老師一巴掌戳死你啊】
*
鏡頭又一切,狗子從房間裡“噠噠噠”跑出來。
“葉子!”狗子超大聲喊葉子的名字,嚇了小崽崽一跳。
“哥……哥?”小葉子往後彈了兩步,按住自己的小心臟,使勁揉了揉。
狗子鼻頭還紅著,他好像下定了某種巨大的決心,上前,用力握住葉子的手,再次大聲喊出來:“我會努力的!”
葉子被他嚇了第二跳,有點無措地看著他:“?”
狗子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趕緊控製了一下音量:“我、我要好好上學,然後,也想試著去演戲。Mia姐姐、鹿鹿哥哥,他們都有很厲害的地方。”
“下次見到葉子的時候,我想變得更好!”他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滿懷真摯,“我想成為葉子的驕傲!”
葉子卻眨巴眨巴眼睛,毫不猶豫地開口:“可是狗哥哥已經非常好了呀!”
狗子兩隻眼睛跟小燈泡一樣,“啪”就亮了,小崽崽沒見過世麵,他短短6歲的人生裡頭一次——感覺自己整個世界都盛放了。
“不過爸爸也說過,永遠努力變好總是不會錯的,”葉子衝他笑,甜得像新釀的蜂蜜,“狗哥哥,我們一起加油吧!”
狗子被邢燁然牽回去收拾
() 東西的時候,走路還有點左右打飄。
*
“小書,”盛縉拉開車門,“沒什麼落下的吧?”
劉秘書和盛縉的貼身司機先一步走了,這回由盛總親自自駕出山。
何澤書點點頭:“嗯!”
葉子牽著爸爸的手,依依不舍:“爸爸,咱、咱們就回家了嗎……”
“怎麼?”何澤書彎下腰,“葉子還沒玩夠?最開始不是還抱怨床硬、沒空調,還有蚊子嗎?”
葉子小臉一下子紅了:“葉、葉子是……”
“舍不得哥哥姐姐對吧?”何澤書揉揉他的腦袋,“沒事,以後還有很多見麵的機會。”
正說著,從小院兒方向突然一個聲音出來——
“何澤書。”
何澤書愣了一下,回頭:“佑哥?”
從村子回來之後,田佑就一直是這幅陰沉樣子,何澤書隻知道盛縉跟他聊了兩句,但怎麼都想不明白,“淺聊兩句”是怎麼做到把人聊成這樣的。
田佑靜靜盯著何澤書,眼神深沉:“你要走了?”
“嗯,”何澤書笑著衝他擺擺手,“佑哥,回見!”
田佑:“……”
他停頓了一下,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稍稍彆過視線,問出口:“何澤書,你能不能告訴我,剛剛你到底是為的什麼才從木樓裡走出來。”
【woc!】
【直球詢問!】
【盛書黨的校友黨的正麵交鋒!】
【wok這麼直接的嗎?】
何澤書瞬間語塞了:“……”
這讓他怎麼說啊?說“因為你的歌”,多少有點違心;說“為了節目效果”,那殺傷性也太強了;說“為了那朵小桔梗”,這、這不成了大庭廣眾下給盛縉表白嗎?!這個絕對不行!
“我、我……”何澤書結結巴巴,腦子繞成了一個麻繩。
盛縉正準備出言打斷,田佑卻轉過身:“算了,你不用說了。”
何澤書:“……”
田佑背著身衝他揮了揮手,看不見表情:“拜拜,希望下次見麵,彆再這麼匆忙了。”
何澤書遲疑了兩秒,然後伸手揮了揮:“嗯,佑哥,再見。”
Mia從房間裡跑出來,揮著胳膊衝葉子大聲喊:“葉砸!下次見麵的時候姐姐一定比你鹿鹿哥哥更厲害!千萬不能忘了姐姐,聽見沒有!”
“嗯!”葉子頭點得像老鷹捉小雞,“葉子一定不會忘了姐姐!葉子永遠喜歡Mia姐姐!”
Mia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為了保留姐姐的尊嚴,她趕緊扭頭,扔下一句“再見”就三步並作兩步跑回房間了。
葉子眼底水汽也“刷”一下漫上來,淚光盈盈看著爸爸,說話都變嗲了:“粑粑……”
何澤書笑著按住了崽崽的腦袋:“想哭就哭吧。”
小崽崽用力搖頭,像是想把眼淚甩出去,使勁咬著嘴唇,就是不肯哭出聲:“葉、葉
子是堅強的大孩子了!”
何澤書把小葉子抱起來,拍拍他的背,輕聲哄:“堅強的大孩子也可以偶爾有脆弱的時候。”
“尊、尊的嗎?”葉子猛吸了一把鼻涕。
“真的!特彆真!你爸我這把年紀了還有哭鼻子的時候呢!”
【細說】
【細說?】
【想采訪盛總,是在床上嗎】
【樓上的把褲子提起來!】
【你罪大惡極啊!】
【呲溜(吸鼻血)】
葉子徹底憋不住了,兩隻小手扒住何澤書的脖子,趴在爸爸肩窩裡:“哇——”
“澤書,盛總,”邢燁然笑著衝他們揮揮手,“要走了?”
“嗯。”何澤書笑著點頭,“燁哥,我們先走一步。狗子呢?不出來跟葉子再道個彆?”
“那狗娃子在房間裡又哭又笑的,沒法見弟弟,下回再見吧。”邢燁然歎口氣,朝這邊走近了些。
“行,他們以後相處的機會還多得是,”何澤書衝他揮揮手,“燁哥,那我們走了。”
邢燁然卻冷不丁地提到了另一個問題:“澤書,之前說過演戲的事,你有考慮嗎?”
“這個……我……”何澤書被他問愣了,下意識看向站在身側的盛縉。
邢燁然靜靜看著他:“如果還沒來得及考慮,那我希望你多考慮考慮,真的很期待能在片場遇到你。”
何澤書(認真臉.jpg):“嗯!我會認真考慮的!”
“拜!”
邢燁然站在小院門口目送何澤書上車遠去,就那樣靜靜看著,他的目光比田佑要壓抑很多,但還是能隱約看出洶湧的情緒:“拜。”
*
車繞過導演組一群人,何澤書最後跟張仲淺淺打了聲招呼,搖上車窗的瞬間,整個人長舒了口氣,像泥一樣癱在後座上:“終於不用全天360度暴露在攝像頭底下了,這節目太恐怖了,到底是哪個奇才想出來的這種綜藝?!”
葉子坐在兒童椅上,總算是不哭了,但還是止不住地“嗝”、“嗝”,看得何澤書差點在兒子最傷心的時候噗呲一下笑出聲。
“辛苦了,”盛縉笑著說,“回家好好放鬆放鬆。”
“啊!剛剛鏡頭前沒好意思問,”何澤書扒住前座的靠背,超前探了探,“按說直播還剩一天吧?怎麼你跟張導聊了兩句就提前放我們回家了?”
“提前放假不好嗎?”盛縉反問。
“不不不,不是這個問題,”何澤書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來,“我是想,就張導那個樣子,讓他錯過一天的流量比殺了他還難受,阿縉你……沒被他敲詐吧?”
“流量,當然可以量化成金錢,說白了,這就是一樁生意,”盛縉的聲音仍舊帶著八風不動的悠然,“論生意,你覺得誰有本事敲詐我?”
何澤書雙手抱拳:“盛總,失敬。”
“還有一件事,”盛縉一邊開車一邊說,“我訂的是明天上午的機票,今晚先在這邊酒店湊合一晚,小書,沒問題吧?”
旁邊,葉子已經哭累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何澤書正忙著拿小薄毯把小崽崽裹起來,衝盛總陽光開朗地一笑:“沒問題!還是你想得周到!”
——此刻的他完全沒想到盛縉理所當然地隻開了一間房,美其名曰,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