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突然陷入了長達數秒的安靜,景編“咕嘟”咽了咽口水,整個人緊繃到極致,靜待命運的審判。
“景編。”盛縉淡淡開口,沒有翻開桌麵上的劇本,而是手指點在封麵上,把本子往景冰煙的方向推動了幾l寸。
景冰煙的心臟“哐當”往下一沉。
“我跟景編也算有點交情,很欽佩你的才華和熱情,所以我不打算浪費我們雙方的時間,”盛縉看著她,“很遺憾,收購致勝並不代表什麼,更不代表我在內娛會有什麼大刀闊斧的動作,況且目前我手下幾l家娛樂公司還在重規劃和人員重組階段。”
“方向、目的
,都待定。”盛縉指尖輕輕在桌麵上點了點,“劇本我不必看,單純從商業規劃的角度來說,我不打算在股權結構和公司運作都沒走上正軌的情況下,過早進行過於大筆的商業投資。”
景冰煙:“……”
但從商人的角度來說,盛縉的話完全無可反駁,這位盛氏掌舵人在“精明”和“□□”兩個方麵可謂修到了雙重極致。
但景冰煙還沒完全死心,她咬咬牙,站起身:“盛總,拜托你再考慮下!您再看看劇本!算我拜托您!這個真的是我這麼多年來最得意的作品!”
饒是景冰煙說得天花亂墜,盛縉都沒有半分動容。
他指尖在桌麵上“噠”輕點了一下,從極度冰冷的資方視角再度開口:“景編,盛氏旗下的娛樂公司,是不缺一個兩個好本子的。”我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當我第一遍答複‘否’的時候,景女士,你就沒有必要開口第二次。”
景冰煙心拔涼拔涼的,但還是堅持:“盛總!你再考慮下!就一下!您看一眼劇本吧!”
“景編劇,基於我們曾有相當短暫的‘私交’,我同意了這次會麵,出於對您才華的欣賞和對藝術的執著,也很樂於在未來跟你合作,但這次的項目,從資金體量和時間點來考慮,不行。”盛縉微微蹙眉,“從理智角度考慮,你不該把我們之間這點微薄的人情浪費在這種我已經明確搖頭的問題上。”
景冰煙咬住下唇,即便再不甘,還是吐出五個字:“……打擾了,盛總。”
盛縉:“不好意思。”
景編失魂落魄地站起來,一邊收拾嘀咕了一句:“明明澤書那邊已經拿下了……”
——盛縉眉心突然微微一動。
就在景冰煙徹底絕望,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竟然傳來盛縉的挽留:“請等一等。”
景冰煙眼睛一亮,整個人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殷勤地賠上笑臉:“盛總!您說!”
“你剛剛說,拿下了小書?”盛縉輕抬起雙眸。
景編:“!”
可憐她一直覺得英明神武如盛總,怎麼著都不可能因為“何澤書喜歡這個本子”這種戀愛腦的理由決定大筆的資金流向,所以一直試圖從客觀角度攻陷盛董事長,等確定談黃了,才死馬當作活馬醫地扔出這一招……
沒想到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啊?!
景冰煙死死按下內心的萬馬奔騰,瘋狂點頭:“是!他很喜歡這個故事!”
盛縉沉吟了片刻,再轉向景冰煙的時候,態度已經柔和了不好,至少沒有剛才那種公事公辦的冰冷感:“我會再考慮的,三天內給你答複。”
景冰煙:“?!”
我剛剛聽到什麼了?不是幻聽吧?早知道這樣我為啥要廢那麼多口水?離譜!
就算心裡再怎麼吐槽,景冰煙明麵上半點都不敢表現出來,她趕緊起立:“您慢慢想、仔細想!回去跟澤書聊聊也行!”
盛總的辦事效率真的驚人,景冰煙提心吊膽
等了24個小時,第二天就收到了盛縉的電話。
對麵直切核心:“來談合同吧。”
景冰煙興奮到差點對著手機口吐不明語言:“¥#@&*!”
盛總:“?”
景冰煙手都在抖:“就來!就來!您等我半小時!”
再次見麵,基於雙方已經有了合作意向,場麵已經和諧了不少。
還是熟悉的會客室,盛縉微笑示意景冰煙嘗嘗自己珍藏的普洱,一邊開口:“我會投資這部劇,保留核心團隊,當然,仍由景冰煙小姐您擔任製片,你是這部作品的靈魂,我會構建起以編劇為核心的影視劇體係,確保你最大程度上的創作自由。”
景冰煙就沒見過這麼善解人意的甲方,差點當場熱淚盈眶。
“因為我的注資可以確保這部劇的基本質量,宣傳力度也不會掉鏈子,”盛縉支住下巴,“而你的劇本很有潛力,祝我們合作愉快。”
景冰煙活了幾l十年,第一次知道什麼叫被餡餅砸頭,整個人差點蒙住,瘋狂點頭:“合作愉快!愉快!必然愉快!”
“目前定下來的導演不是辛導……”盛總聲音一頓。
“我老公不行,”景冰煙非常乾脆地否定了自己丈夫,“攝影色彩構圖都可以,但是講故事一塌糊塗,節奏感毛都沒有,最要命的是自以為是不聽人勸,尤其不停女人勸,更彆說這個‘女人’還是他老婆。”
聽到景編劇對自己丈夫鞭辟入裡的評價,盛縉有些訝異地輕挑了下眉,但沒有多說什麼,用沉默肯定了她的意見。
“果然景編在人事和管理上也很有自己的見解,”盛縉點點頭,“對於你目前組建的團隊,我持肯定態度。”
景冰煙又鬆了口氣。
可盛總說話跟過山車一樣:“隻是主角的選角上……兩位男主,剛定了一位,是我們家小書。”
景冰煙直到誰才是促成這筆投資的“金錦鯉”,趕緊帶著諂媚的微笑點頭:“是的是的!書書他再合適不過了!”
“這另一位……”盛縉眸色微微一沉,“你們有人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