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縉不慌不忙地剝開他的前襟,動作從容、甚至優雅,像剝一塊精美的高檔點心外麵的包裝——如果忽略他眼中濃重的情|欲的話。
“阿縉!明天——唔!”
一個漫長又纏綿的親吻後,盛縉鬆開何澤書飽經□□的雙唇,輕輕按住他水色瀲灩的唇珠,低聲“控訴”:“我們剛領證,今晚你就要跟葉子一起睡。”
“親愛的,你可真狠心,”盛縉的唇貼在何澤書側頸的肌膚上,“你說是不是?”
何澤書漿糊一樣的腦子裡還惦記著工作:“明天……”
“先講今天,”盛縉的眼神溫柔得跟水一樣,讓人心甘情願溺斃其中,他伏下身,在何澤書耳邊,一遍又一遍重複,“小書,我愛你。”
何澤書在一遍遍“我愛你”中懵懵懂懂墜入甜蜜的深淵。
*
第二天,《十年》劇組繼續開拍。
不得不承認,有個財大氣粗的金主爸爸真的
() 很爽,背靠盛氏,資金相當充裕。雖說主演停工的一個星期裡,劇組隻能拍點空境或者路人戲份,盛縉也不會在這點兒錢上斤斤計較,這麼一來,全劇組工作人員的精神狀態都相當健康,遠遠看到盛總,都開開心心打招呼。
“盛總!”選角導演在旁邊笑眯眯打招呼,“呦,怎麼沒看到何老師?”
“他還在化妝,今天的妝工作量比較大。”盛縉笑著衝他點點頭。
“畫老妝是真的麻煩。”選角導演深表讚同。
而化妝間那邊,尚導還一直在何澤書耳邊叨叨:“今天這一幕,沒有什麼激烈的情緒表達,更多的是體現一種釋然、一種曆儘千帆之後的心態,而且要演出人物的老態,之前我發給你的紀錄片和電影片段看了嗎?”
——本來想趁化妝時間補個覺的何澤書:“看了,從頭到尾,全部看完。”
尚舒卷起劇本:“光看了不行!領悟了沒有!知不知道‘老態’到底是個什麼演法?”
何澤書保持謙遜:“我努力,待會兒您指正。”
“再說,”尚導皺眉,“昨天不是提醒你好好休息嗎?你這個黑眼圈,還有氣若遊絲的狀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何澤書心虛地垂下眼睛:“就、太緊張了……沒睡好。”
尚導雙手抱在胸前,目光中充滿了懷疑。
還是化妝師趕緊出來打圓場:“說實話,這樣挺貼合人物狀態的,都快死了,尚導你要人紅光滿麵的乾嘛?”
尚導這才放過何澤書,又跟化妝師囑咐了幾句,先一步離開了。
何澤書還沒來得及舒口氣,化妝師小姐姐含蓄地瞥了一眼他的胸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何老師,您要不把領子往上稍微提一提?”
何澤書迷迷糊糊的,有點好奇提領子乾什麼,定睛一看鏡子裡的自己,發現自己鎖骨下麵兩三厘米的地方有個紅痕,在衣襟下麵的陰影裡若隱若現……
他“啪”一下按在自己胸口,整個人當場就清醒了:“這這這個,其實是秋天了!已經有蚊子出沒了!”
化妝師無視了他拙劣的借口,一邊上妝,一邊發自內心感慨:“您和盛總感情真好。”
何澤書中氣滿滿弱下去:“其其其實是……”
“而且盛總很貼心呀,”化妝師笑起來,“留痕跡的位置也很貼心,沒有太靠上,完全不會耽誤何老師你工作。”
何澤書眼睛已經變成了蚊香形狀的圈圈,臉紅得一塌糊塗——從小到大就是領居家的好孩子的何澤書同學從沒丟過這種臉,居然還被同事戳穿,他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可惜人還被僅僅按在化妝台之前,哪都去不了。
化妝師看他修長的眼睫跟扇子似的輕輕顫抖,心裡好笑:他在圈子裡十幾年了,就沒見過這麼純情的孩子,於是善心大發,不再去撩撥他。
兩小時的化妝結束,化妝師相當滿意,叫醒了還在打盹的何澤書:“何老師,來看看滿不滿意?”
何澤書睜開眼,看著鏡子裡麵容滄桑的自己,一下子愣住了,就感覺像是恍惚之中穿越了時空,看到了幾十年後的自己。
“怎麼樣?”化妝師對自己手藝很是自信。
“好厲害,”何澤書看著鏡子由衷感慨,“這感覺真奇妙。”
——咚咚,有人敲響了門,正是盛縉。
他打開門,一邊往裡走一邊說:“尚導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讓來催——”
盛縉看到愛人轉過身的樣子,整個人一怔,話也停在了嘴邊。
然後,他匆匆走過去,動作輕柔地把何澤書抱緊懷裡。半晌,他拍拍懷中人的背,眼中含著無數情緒,但像是不知道怎麼去說,最後隻單調地說出兩個字:“真好。”
何澤書被他說笑了,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什麼‘真好’?”
“想一直看著你,到老。”盛縉緊握住他的手,視線落在何澤書頭頂的灰白發絲之間,目光溫柔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
希望今後的時光悠然,再沒這麼多耗人心神的波折,你我一起牽著手慢慢走,最好啊,一不小心就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