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回過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周錦,這女人生得聘婷玉立,看似溫柔無害,卻是比蛇蠍更惡毒的心腸。
慕青並不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反而仔細瞧著周錦的麵容:“三姐姐,五年未見,你變了不少。”
周錦一愣,道:“我不明白五妹妹的意思。”
慕青粲然一笑:“三姐姐老了不少。”
她靠近周錦,指尖撚起她肩上的一根白發:“三姐姐,年紀輕輕,怎麼就白發叢生了呢?”
“你!”
周錦氣得說不出話。
而同時,她更擔憂的是,慕青說話如此犀利,是否是知道了什麼?
不,不會。慕青回來後如同瘋狗一般,見誰咬誰,應也不是針對她。
想到這兒,周錦艱難的重拾笑意,道:“五妹妹和親五年,想來甚是不易,心中有怨氣也是難免。”
慕青饒有興致的瞅了她一眼,淡淡道:“再不易,如今還朝,也算苦儘甘來。”
“不似三姐姐,好日子終歸是……有變數的。”
“好自為之吧!”
慕青說完,留下周錦一個人在原地,轉身離開。
晏秋就站在不遠處,見慕青過來,稍稍落後她半步,小聲道:“公主,已經安排好了。”
“淩風已經盯死了錦繡綢緞莊?”
晏秋道:“淩風今晨已經安排好了。”
“嗯。”慕青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周錦到底想做什麼呢?慕青不信她隻是單純的想救衛連城。
她同周錦勢如水火,再加上她對李家出手,周錦應該迫不及待要除掉她。
她總覺得周錦會在春狩對她出手,因為這是最好的時機。
那可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呢!
*
到黃昏之時,出獵的人都陸陸續續回來了。
把自己的獵物丟在一處空地上,由專門的官員記錄。
——其實也不需一一記錄,隻看一眼便知誰獵的獵物最多。
今日最出彩的當是蘇羨,他獵了兩支兔子,一隻野雞,並一頭野豬。
前兩者並無特彆,主要是那頭皮毛油光發亮的野豬極為惹眼。
他乘了一匹白馬,如今臟兮兮的,自己身上臉上也濺了血滴,仍是引得一眾貴女側目。
其次便是不曾見過的一名守將,聽聞是負責城門守衛之責,頂替了上司的空缺而來的。
他這身份很是奇怪,但這人生得身材高大魁梧,沉默寡言,身手確是不俗。
慕青隻看了一眼便知,他應是和裴楨相同,是周慕寒自各州縣抽調而來,當做自己心腹培養之人。
周慕寒當皇帝倒是很稱職。
夜晚燃了篝火,火苗躥動,很是熱鬨。
慕青隻略飲了半杯酒,就同蘇鶯兒一起離開席麵。
她聽著自遠處傳來的觥籌交錯,應酬附和的喧鬨聲,一時隻覺得恍如隔世。
方才,蘇鶯兒說,周慕青或許不是一個好兄長,好夫君,但他是一個好皇帝。
蘇鶯兒說,坐到那個位置,所思所慮就不再是出於個人的喜好了。
“公主,洗涑吧。”冬兒端來一盆熱熱的水,擰著帕子喚她,打斷了慕青的思緒。
三更梆響,深夜一片寂靜,空曠的翠鳴山隻有守衛密集的巡邏聲,和偶爾傳來的一兩聲鳥鳴。
慕青蓋著錦被,睡得並不規矩。
她是側臥,雙腿蜷縮著,胳膊也緊緊與被子纏繞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