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苒隻能從這個人依稀的氣質中,窺見一丁點兒從前的陳明珠的蹤影。
“好久不見。”
兩人坐在位置上,陳明珠率先開口。
“三年。”方苒清楚的記得自己離開雲縣的時間,高二上半學年開始不久後的那個夏末。
老友久彆重逢,應該怎麼寒暄?
方苒不知道,陳昭白,文璽,宋竟還有陳明珠,她認可的朋友就這麼幾個,宋竟沒有久彆,所以陳明珠是她重逢的第一個。
也是唯一一個。
對方顯然比她要自在熟練。
“點了拿鐵,”陳明珠道,“不知道你口味變了沒。”
以前在雲縣,二中附近新開了咖啡店,整個縣城就那麼一家,又離二中的柏鬱青近,方苒就老拉著陳明珠一起去喝東西,順便蹲柏鬱青。
“我現在喝美式。”方苒自然也從陳明珠的話裡聽出了從前,眼皮微掀。
其實沒有要嗆聲的意思,她說的也是實話,問就是美式能消腫。
但她的語氣並不大好,陳明珠隻答了一個字:
“嗯。”
寒暄的話頭就這麼尬住,沉默隨著樂曲小調在兩人之間緩緩流動。
“打擾一下,”服務員來得倒是很及時,“二位的咖啡。”
離開的也很迅速。
這下連店裡放的音樂都停了。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湯匙在陳明珠的手裡,繞著咖啡杯無聲地轉了一圈又一圈。
比耐心,方苒從來都是最沉不住氣的那一個。
她不是沉不住氣,她隻是受不了氣。
眉目明豔的女生端起拿鐵杯子,眉眼煩躁地一壓:
“你約我過來乾瞪眼兒?”
拿鐵入口,比美式要柔緩很多,但並不甜膩,和她以前熟悉的那種口味,非常接近。
陳明珠從身側的手提包裡掏出了一個藍白殼子的文件夾,遞給方苒。
“這什麼?”方苒接過,翻開文件夾,裡麵夾著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