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著心裡的痛,陳昭白儘量讓自己語氣平和,顯得不那麼咄咄逼人。
可他還是不能理解。
“我從來沒攔過你追柏鬱青,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
他不理解為什麼方苒要騙他:
“但你記得當初腰傷有多痛苦,多無助麼。”
你就那麼喜歡他麼?喜歡到不在意自己的夢想?
陳昭白沒問出口。
親近的人,永遠知道戳什麼地方最痛。
“和你有關係麼?”
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出來,方苒甩開陳昭白攙扶的手,徑直坐在旁邊的座椅上。
不想看見他,也不想被他看見,少女直接扭了個身背對著陳昭白。
腳踝傳來隱隱的鈍痛,再加上陳昭白的話,方苒一下子就想起了曾經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個月。
她就是想來找柏鬱青吃個飯而已,事情又不是她挑起的,她能提前知道自己要打架嗎?
明明就是那個食堂經理先欺負人,還罵她,還要打她,她為什麼不能反擊,不反擊由著對方打罵就不會受傷了嗎?
情緒上湧的時候,忍不了怪她嗎?
她不怕嗎?
她明明是對的,為什麼還要說她?
冷戰!陳昭白煩死了!
方苒一向學不來隱忍,學不來委曲求全,隻覺得自己已經很忍,很委屈了。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過,腳還疼,半點兒不想理陳昭白。
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就是隻是看著背影,陳昭白也知道方苒這會兒心裡在想什麼。
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更生氣了。
閉上眼深呼吸,陳昭白努力平複自己翻湧的內心。
四周都是吵吵嚷嚷的聲音,儀器的,交談的,走動的。
這一處的兩個人卻沉默著沒有動作。
這樣的安靜,在喧囂裡,反而顯得格外顯眼了。
察覺到周圍人的打量目光,方苒有些不喜歡,但又不想主動和陳昭白說話。
陳昭白還在氣方苒騙他,更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