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受傷,”大概沒想到她還會這樣誤會,柏鬱青頓了頓,解釋道,“我不能用手去攔。”
情況那麼危急,他哪裡想得到讓方苒跳湖去躲刀,他想的是方苒就算站在那兒不動,也應該安安全全的。
女生明顯是抱著同歸於儘的心態來的,周圍都是人,這種事情等的就是第一個衝上去動手的人。
他做了這個第一人,但他是職業選手,不敢用手去,用身體擋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西瓜刀的威力不容小覷,身體的麵積大,比起手更能護住方苒,身前臟器多容易出事,後背就要好很多,骨頭也能擋一擋,再加上還有保鏢服,雖然笨重但質量是好的。
他隻需要抗一下就行,其他人就能找到女生的破綻將人製住。
隻要不是脖子,這一下怎麼挨,他都還有得治。
“對不起……”雖然他已經儘力在短時間內想得周全了,但還是讓她擔心了。
“……”火氣就那麼憋得難以發泄,最後絲絲縷縷地被歎出來,方苒閉了閉眼。
聲音平和:“你對不起什麼?”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
不管怎麼說,他確實是因為她而受的傷。
柏鬱青沒有說話,隻是將方苒的手攥得更緊了一些。
“這個程度,要清創縫合。”主治醫生拿著單子,方苒照著指揮,該交錢交錢,該掛號掛號。
“來,家屬簽個字。”
縫合本身不是什麼大手術,但得打麻藥,需要簽字。
方苒怔怔地看著遞到眼前的單子,不由一陣恍惚。
這樣的單子她簽過好多。
“我自己來吧。”旁邊,一直看著她的柏鬱青知道她情緒不對,抿了抿唇道。
他也還能動,就是沒有那麼方便。
方苒也確實沒有什麼身份立場,能給他簽這個字。
男生捏著筆,傷口的影響,寫得有些慢。
“會影響手部的活動嗎?”想起了什麼,方苒多問了一句,“他的職業對手部神經的敏感度要求非常高。”
柏鬱青也抬起了頭看向醫生。
“放心吧。”醫生搖了搖頭,“局麻而已,麻醉期間會有影響,藥效過了就沒事。”
手術中的紅燈亮起,都是些曆曆在目的東西,方苒側開眼,心裡沉沉下墜。
“你好,請問哪兒能洗手?”
最終,方苒攔住了一個路過的護士。
她的手上,還染著柏鬱青的血。
血漬都已經乾涸了。
傷口在後背右肩的位置,偏深,很長。
縫了28針。
“我還以為,你走了。”手術室裡睡了一會兒,結束之後,依稀聽見護士在討論。
“嗯?病人家屬呢?”
“走了吧,好像還是個小明星,在我們這邊學校拍戲。”
“這是明星的保鏢吧,那女孩兒確實好看。”
“沒事,先推回病房休息,一會兒肯定會有人來的,不然就讓護士給留的聯係方式打個電話。”
柏鬱青就醒了。
可能是麻藥的原因吧,渾身都沒什麼力氣,連帶著想要像從前一樣冷漠、堅硬的心,也軟塌塌地難受。
也是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打開了。
女生輕手輕腳,可隻是聽見這個腳步聲,柏鬱青就知道,是方苒。
房間裡隻有柏鬱青一個病人,以為人已經睡著了才輕手輕腳的方苒按開燈:“還醒著?”
“嗯,剛剛手術的時候睡了會兒,不困。”
方苒眨了眨眼睛。
可能是忽然的燈光讓柏鬱青有些不適應,這會兒他正閉著眼。
傷口在背上,所以他隻能趴著,腦袋下麵墊著白色的枕頭,黑發順長,將將蓋住他銳利深邃的眉,落在他的眼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麻藥沒過的原因,整個人身上的疏冷氣勢頓消,透著股莫名的乖順。
看著軟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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