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抬步離開的瞬間,西婭用儘全身僅剩的一點力氣,抓住了他鬥篷的邊緣。
鬥篷滑落,那張臉終於在沒有任何遮擋的情況下,清晰地呈現在了西婭的麵前。
麵前是一張相當英俊的少年麵孔,銀發黑眸,隻是,在他的右臉頰上有一道烙印,有些扭曲,看起來像是從小就印在他臉上,隨著他的成長而略微改變了形狀。
這是被流放者的烙印。
在王國裡,對於那些犯了罪的人會實施各種懲罰,流放便是其中之一,他們會被派往王國最邊緣的地方,從事一些艱苦的勞動,比如挖掘礦山。
阿拉維王國立足於克羅諾斯大陸,其領土大體呈三角形,右側環海,頂部是廣袤的森林,左側則是連綿的高山,國都就位於這個三角形的中心。
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雖然是國都的邊緣,但絕不是王國的邊緣,這也就意味著,這位少年是私自逃離了流放地。
難怪他會躲在這種地方,西婭心想。
“這個……”西婭伸出手,將一直緊緊握在手心的那枚胸針展示在他麵前,“應該能賣點錢,買藥之後剩餘的錢都歸你。”
那位少年迅速將自己的鬥篷重新披好,特彆重點地遮擋了一下臉部,神色略顯慌亂。
“這是什麼東西?”少年微微蹲下身看了一眼,“這能值多少錢?”
“應該是金子做的,你去試試看。”西婭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除了依靠這位少年的幫助,彆無選擇,儘管她也不敢完全信任這個素未謀麵的流放少年。
少年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從她手中接過了那枚胸針。
“好吧,那你就等著吧,在我回來之前彆死了,不然這賣的錢可就全歸我了。”說完,少年便轉身離開了。
整個神殿突然變得異常安靜,靜得仿佛沒有任何聲音。
外麵的天色剛剛破曉,一道陽光恰好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照在了她的臉上,但她的臉恰好一半在陽光下,另一半卻沒有被照射到。
看著神殿的天花板,西婭雖然已經覺得自己身體不是要死的那種難受,但周圍太過寂靜,又隻有她一個人,於是她選擇閉目養神。
希望那枚胸針,能發揮一些除了換錢之外的作用。
那枚胸針是她母親臨終前交給她的遺物,而且看起來像是一個家族的徽章,從這胸針的設計樣式以及材質來看,或許屬於一個頗有勢力的家族。
她從小就沒有父親,所以……或許存在這樣一種可能,她是某個大家族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希望這個不知名的小鎮上,能有人認出那枚家族徽章。西婭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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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再次醒來時,西婭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身體似乎已經被清理過,換上了舒適的絲綢衣物。
看來她的賭注下對了。
“小姐,您醒過來了?還有哪裡感到不適嗎?”麵前站著一位看上去三四十歲的女性,西婭自然是不認識她的。
“我還好……你,是誰?”西婭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看起來像是女性的房間,或許是這位女性的家。
“您很小的時候,我照顧過您,您不記得了嗎?我是安娜啊。”那位女性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悲傷和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