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把頭發洗洗。”
周雲苓把水盆放在椅子上，穗穗彎腰剛好能把頭放進水盆裡。
穗穗的頭發乾枯又打結，上麵藏著許多灰塵和沙礫，周雲苓用手舀起水輕柔地從穗穗頭頂潑下將頭發打濕，輕輕揉搓。
穗穗安靜地配合，此刻她乖巧得像是第二人格上身，渾身的刺都軟了下去。
簡單洗完澡又洗完頭以後的穗穗變得開始粘人，她幾乎時時刻刻貼在周雲苓身邊。
穗穗坐在壁爐前擦拭頭發，水珠滴到地麵很快就被熱意烘乾。
周雲苓見她發尾一直滴水，於是從穗穗手中拿過毛巾，替她擦起頭發來。
周雲苓說：“今天晚上不用安排守夜了，門窗都已經關上了，如果有喪屍撞門，我會有感應的。”
係統會在她的腦袋裡播放高分貝的警報聲，就算她睡得正香也會被驚醒。
“我困了，那我先去睡了。”林堅打了個哈欠，他爬回自己鋪蓋窩進去，準備睡覺。
李哥在查看他們背包裡剩下的物資，方融拿了兩根木柴丟進壁爐裡，他搗了搗火堆，火燒得更旺了。
馬希明數了數自己身上剩下的彈藥數量後，又檢查了一下槍。
齊賦給桌上的春意盆栽澆了點水。雖然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植物，但既然它被種在泥土裡，並且被周雲苓放在了桌上，就說明周雲苓需要這個盆栽。
房間裡大家都在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人開口說話，偶爾壁爐裡爆出幾顆火星子發出劈啪的聲音。
穗穗被周雲苓輕柔又規律的擦拭動作催眠得昏昏欲睡，眼睛緩緩闔上，周雲苓看著地麵漸漸出了神。
自從知道了冬熊市的消息後，周雲苓的腦袋裡就一直在思考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其實在知道自己是克隆人後，她除了強烈的不想回到過去做一個沒有自我、沒有自由的工具人以外，並沒有其它的強烈的想法。
但k417死在自己麵前的模樣反複閃過腦海，還有教學樓前泡在水窪裡浮腫的女屍，她的心裡似乎有個上跳下竄的小鹿，撞得她心神不寧。
她離開了安全區，有了獨立的自我人格，她已經自由了。
她是人工克隆培育出來的造物，沒有血脈相連的親人。
即便那些克隆人長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她們跟自己也始終沒有一絲關係。
她可以無視冬熊市，無視她們的生命。
“啊！”穗穗忽然發出一聲急促的痛呼，劃破了房間裡安靜的氛圍。
周雲苓神遊的神智被這一聲低呼喊了回來：“怎麼了？”
穗穗幽怨地扭頭看她，癟了癟嘴巴：“你扯到我的頭發了，痛。”
“抱歉，我有點走神了。”周雲苓伸出手摸了摸穗穗的頭發，“擦得差不多了，再烘一下火就能乾了。”
周雲苓下定決心似的抿了抿唇，開口：“明天再休息一天，後天我準備去冬熊市，有願意跟我一起去的可以和我一起走，如果有自己的目的地也可以就此分開。”
房間裡安靜了一瞬，齊賦把目光投向了穗穗，一定是穗穗秘密告訴周雲苓的那個消息中提到了什麼。
馬希明緩緩皺起眉頭：“你要去冬熊市？我在安全區裡時候好像聽人說起過，這個地方在做什麼試驗？”
周雲苓的大腦嗡地一聲，腦海中不可控製地浮現出一個畫麵——無數個長著自己的臉的女人被殘忍地肢解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