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韓舒櫻前,他覺得單身挺好,自由,可現在,他想要兩個人在一起,想和她建立他們自己的小家,他真的想結婚了,因為他對未來有了期許,他對身邊的人有了感情,在一起生活,對他來說是很甜蜜的事,他真的很期待……
……
月初,韓舒櫻特意打聽了對麵翠英嫂子,她這月五號去采石場看望丈夫,韓舒櫻不能和她撞日子,於是她決定六號那天去,以後她就和翠英嫂子一樣,一個月去采石場探望兩次,月初和月中,不多也不少,每次都跟翠英嫂子錯開,這樣不會撞見。
她先問了江見許,聽他說早上有個任務,確定他不來,她起早蒸了包子,做其它吃的有味道,又炒又煎的容易引起大雜院裡的人注意,包子有皮比較厚,味道輕,蒸好後又帶上她給曾祖買的吃的,乾地瓜乾,還有炒黃豆,平時可以放在兜裡餓了吃一把,都是耐餓好放的食物。
還有一瓶用她工資買的麥乳精,據說補養身體。
她知道曾祖很想見妹妹的,妹妹對他來說某種意義上是至親,是希望,時間長了不去,她怕曾祖擔心,雖然她不是曾祖姑母,但是她也儘量抽出時間去探望曾祖,希望曾祖的人生有盼頭,不做傻事。
裝好東西後她大棉襖上身,偷偷溜出了門,五點半登上了去采石場的公車。
江見許早上有個任務,挺急的,需要提早去,到了之後任務又臨時取消,離上班還有些時間,他猶豫了下,就從派出所出來騎車去大雜院接韓舒櫻,她昨晚問自己明天忙不忙時,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看得江見許心頭一軟。
可惜公安這份工作經常要起頭貪黑忙碌,時間不定,隻能偶爾抽出點時間去接她,還不規律。
沒想到他騎車到大雜院時,平時晚起非拖到六點半才出門的韓舒櫻,今天的門早早鎖上了。
他看了眼手腕的表,才六點十分,今天怎麼走這麼早?他微皺眉,推著車走出院子時,正好見到對門的馬翠英。
馬翠英在自家門口繩子上曬棉衣,見到江見許笑著打招呼:“小江公安,今天來接對象?”
江見許衝她點了下頭,算打招呼。
馬翠英見他沒接到人,奇怪道:“今天舒櫻走的挺早啊?我說一早上沒見到人呢。”
江見許推著自行車腳步一頓,他看了眼馬翠英,問她:“一早上沒看見她?”
“對啊,我這一早上忙裡忙外的,沒見她出來做飯啊,平時她都蹲在棚子裡熬粥呢,不過,早上我踩了會縫紉機,可能沒看見。”
“對了,小江同誌,我看舒櫻這小姑娘喜歡到處轉悠,你沒事多帶她去爬爬山,去公園玩玩,她天天上班悶,上次非要跟我去采石場,說去看看那邊風景,我還說那采石風景有啥看的,全是石頭,你看給這姑娘悶的呀……”
“采石場……”江見許停住車詢問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沒聽說過?
“哎呀,有些日子了,算算時間,還是上個月初的事兒呢,當時非要跟我去,我看這小姑娘愛動愛玩,悶著她不行,你多帶你對象四處走走,采石廠那邊沒意思,都是些勞改犯……”
江見許眉頭微擰,不過還是微微頷首禮貌道:“嗯,謝謝,我先走了。”
“哎,慢走。”馬翠英望著撲了個空的江見許蹬車的背影,暗道,多好的小夥子啊。
……
韓舒櫻到了采石場,場地仍是那片灰撲撲山頭,今日接待室有人,她拎著東西在外麵等了一會兒,終於輪到她進去。
通知後,楊弘杉一路小跑過來,他已經穿上新的棉衣棉褲,很暖和,山裡頭冷,這一套棉衣褲真的幫了大忙了,還有棉鞋,有了暖和衣服與鞋穿,還有吃的,前些日子感冒也好多了,雖然累了些,但比之前的日子舒服太多,全都是靠著妹妹……
他心裡糾結,一方麵想妹妹來,一方麵又怕妹妹被有心人查到,會給她帶來不好的影響,心裡頭有說不出的擔心。
進了會客室,見到韓舒櫻笑眯眯地看著他,他才心中一定,趕緊走過來拉開凳子坐下來。
“三哥,這是飯盒,裡麵是包子,你快吃,就十五分鐘呢。”她熱情招呼,每個月來兩次,主要是給曾祖改善夥食,曾祖實在太瘦了,手上的骨頭都突出來了。
“你自己夠吃嗎?不夠的話,不用給我帶這麼多,這邊有食堂,能吃飽……”楊弘杉反複道,若妹妹把自己口糧都給了他,那自己一顆米都吃不下。
“三哥,我在外麵日子過得好呢,你彆看我穿這麼破,這是來裡故意這麼穿的,我在外頭國營商場上班,國營商場營業員,很牛的,放心吧我夠吃,你看我臉有肉著呢,還有手……” 她伸出手給他看,骨肉亭勻,白白嫩嫩,仿佛如掐出水,確實沒有受過苦的樣子。
楊弘杉聽到國營商場營業員,再認真看看韓舒櫻,也就不沒吱聲了。
吃了一會兒楊弘杉想到什麼,趕緊問她:“姝姝,你第一次過來時說,你有對象了?”妹妹和他說的每一句話,他晚上躺著睡不著的時候都會回憶,每一句話他都記得清楚,隻不過當時沒來得及問。
“他是做什麼的?”
韓舒櫻開心道:“他是公安!”
“公……安?”楊弘杉神色遲疑了下,筷子停下來,小聲問她:“是鹿城的公安?”
“對啊,他就在鹿城工作,人長得帥,個子又高,對我可好了,所以三哥,我現在日子不錯,你就放心吧,他很照顧我。”
長得帥,個子高……楊弘杉臉色泛白一分,他想到一個不敢想的畫麵,但還是安慰自己,不可能那麼巧,鹿城不止他一個單身公安,但手上的筷子卻有點拿不穩。
他勉強擠出來一絲笑:“那他,叫什麼名字?”
“他姓江,叫江見許。”
楊弘杉的手一抖,筷子“啪”地一聲掉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