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嚴寒席卷著趕月閣,院中的玉蘭樹跟枯枝斷葉似的靜靜得矗立,在不合時宜的季節,寧離把它栽了下去,她執拗的想,萬一就能開花呢?
她趴在廊廡下,嬌懶地趴在了美人靠上,白玉般的麵容上浮起了淡淡的酡紅,美眸微眯,纖細的指節凍的通紅,虛虛地握著酒壺垂了下來,吐氣如蘭間淡淡的酒香彌漫了開來。
孟歲檀進了院子,廊沿的六角燈籠隨風搖晃,就著月色和燭光,他瞧見了醉意熏熏的寧離,眉頭霎時擰了起來。
“醉醺醺的,跟個酒鬼一樣。”,孟歲檀瞧著她這副樣子隻覺得頭腦發脹,無奈地歎了聲氣,上前便拽過了寧離的酒壺隨意一扔,酒壺摔在了置石上,碎瓷崩裂在雪地中。
阿喜聽到了聲音,慌慌張張的出了門,看見了孟歲檀又老老實實的退了回去。
酒壺碎裂的聲音驚動了寧離,她皺了皺眉,睜開了水霧濛濛的眼眸,看著孟歲檀輕輕笑了笑,“阿兄怎麼來了,不去陪謝娘子,來寧離這兒做甚。”
“不是你喚我來的嗎?”孟歲檀蹙眉,不知道寧離想乾什麼。
她帶著醉意看著他,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自顧自說話:“阿兄當真狠心,打一個巴掌給塊兒糖,給塊兒糖又打一個巴掌,怎麼,她謝妙瑛就那麼好?好到能紅口白牙的汙蔑我?看來,高門貴女也不過如此。”
寧離癡癡地笑著,等著孟歲檀斥責她,但孟歲檀並未生氣,平淡的看了她一眼。
眾人皆知,聖上最喜徐老的畫,為此一擲千金,若是叫謝妙瑛知曉寧離和徐老的關係,那寧離不免淪落為庸王殿下的靶子,但孟歲檀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寧離,她也不需要知道,他不希望給她一絲一毫的妄想。
愣神間,寧離卻忽然湊了上來,倚進了他的懷中。
二人親密異常,宛若一對璧人,察覺到她的舉措,孟歲檀身軀驟然緊繃了起來,高大的身軀把寧離小小的身影罩進了懷中,密不透風的擋著,阿喜透過門縫,心懸了起來。
在寧離得寸進尺踮著腳吻上來時,孟歲檀如夢初醒,怒意浮上了俊顏,他推開了寧離。
“你瘋了是不是,我是你兄長,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寧離被推的一踉蹌,她扶著旁邊的圓柱酒意一瞬間清醒了過來,她對上了孟歲檀幾乎漠然的視線,那視線冰冷刺骨,像是在譏諷她可笑的行徑。
她幾乎立刻意識到了方才自己沒有控製住的行徑,本想起身囁喏著解釋,眼淚卻順著臉頰掉了下來,孟歲檀本欲開口斥責,瞧見她委屈的模樣卻是一怔。
“你管我?你現在想來管我了,我在普華寺那三年你怎麼不管我?你知道我給你寫了多少信嗎?你根本沒看過對不對。”,她木然地看著孟歲檀,明知道真相卻仍舊攤了開來。
“你養大了我,縱著我、寵著我,現在卻拋棄了我,我是犯了錯,但是便要抹殺了過去的一切嗎?今日,你分明知道我沒有做那事,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她不管不顧的控訴。
“哦,我知道,你在意的是謝妙瑛,你在意在那麼多人麵前她會不會丟了顏麵。那我呢?阿兄,你一點兒都不在乎皎皎。”
她咬著唇,細密的血腥氣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