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2 / 2)

表妹妄求 不落言笙 6440 字 2個月前

“什麼?被送去寺廟?”,三年前小九不過及笄的年歲,還那麼小,花兒一般的年紀為何要送去寺廟,聶青瀾手掌緊攥,臉頰繃緊,“難怪,我方才見她神情木訥,竟絲毫沒有幼時活潑的樣子。”

“寧表妹的母親自幼在她父親逝世後改嫁,無父無母的,也不免性情大變,孟府這麼些年教導寧表妹也費了不少力氣,隻怕是迫於無奈才送去了普華寺。”

“無父無母?逝世?”,聶青瀾神情恍然,大為震驚,驀然間神情哀痛不已,原來、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們這麼多年尋找卻絲毫沒有一點消息,原來師兄早就離開了人世。

高氏又把幼年的寧離拋下,改嫁,他都不敢想象小九是怎麼長大的,加之小九又改了名字,難怪他們找尋不到。

“多謝謝小娘子告知。”,聶青瀾深吸一口氣,恢複了平靜,“無父無母,是個人橫遭禍事都難免性情大變,更何況這樣一個小女郎,孟府未行教養之責卻把人困在府上多年,我會把小九接回來的。”

“師叔言重了,孟郎是妙瑛的未婚夫君,寧離自然也是妙瑛的表妹,說句不好聽的,妙瑛也很心疼寧表妹,隻是……”,她欲言又止。

聶青瀾追問:“隻是什麼了?”

“隻是家師曾言,師祖希望各個弟子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巧思,除去技法的精進,還有神韻,不希望弟子身上有他的影子,但寧表妹卻仿了師祖的畫來……招搖撞騙,此舉妙瑛雖理解她爭強好勝,想得到旁人的肯定的心思,但到底不是什麼好的行徑,但寧表妹性子倔,孟祖母和岑叔母進行規勸她聽不進,還望聶師叔能加以約束和規勸,免得師祖生氣。”

謝妙瑛儼然一副為寧離好的模樣,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大抵是要被蒙騙了去,可聶青瀾卻不吃這一套,反而因她的僭越和隨意妄言而不悅。

謝妙瑛心中一沉,笑意牽強:“聶師叔何故這般看著妙瑛,是妙瑛哪兒說錯了嗎?妙瑛也是替寧表妹……”

她還沒說完,就被聶青瀾打斷了話,“日後莫要叫寧表妹了,於禮不合。”

“聶師叔……這是何意。”,謝妙瑛笑意微僵,咬著下唇柔弱無措,那副模樣,任誰看了都心尖兒發軟。

聶青瀾斜斜睨了她一眼:“師門不分門楣高貴,這是入門第一天便知道的門規,你該喚寧離一聲……九師叔。”

說完,聶青瀾微微頷首,沒管謝妙瑛笑意崩裂的臉色,施施然離開了宮門前。

“對了,寧離從未仿過師父的畫,她曾說過喜歡師父的筆法,師父便傾儘所有教了她去,隻是離開師父身邊早,沒有來得及自成一派,無妨,現下回來了,也該回歸師門了。”

說完,聶青瀾就離開了。

謝妙瑛心墜到了穀底,她想到了之前當著孟府人譏諷的那些言語……怎麼可能是九師叔?謝妙瑛氣得胸腔起伏不停,麵容柔似水的笑意斂的一乾二淨,她緊緊地攥著手,手背被攥到發白。

……

寧離坐上了馬車,馬車晃晃悠悠,寬敞的內部照舊是孟歲檀坐主位,她坐在一側,馬車內的氛圍無端有些壓抑,她凝著眉眼出神。

方才與師兄會麵的激動已經冷卻了下來,如聶師兄所言,四位師兄都在京城,師父又一直在惦念著自己,爹爹離開後,孟祭酒接回她後,突然說要讓自己改了名字,隻說是拋棄過去,今後便是心生了。

她那時恨不得攥著孟府不撒開,以為自己真的有了家,便隨了孟祭酒的意思,卻得來一個離字,離,不是什麼好寓意,分離、離彆,她當時雖有些不甚滿意,但也做不了主。

如此一來,莫不是為了遮掩她的存在?

孟府為什麼要遮掩她的存在,疑惑之餘她晃了晃腦袋,不想去糾結這些事,都過去這麼久了,師兄們也找到了,何必抓著過去的事不放。

“明日我送你去見他們。”,孟歲檀低沉而不容置疑道。

寧離沒拒絕,就算是拒絕孟歲檀也不會聽,索性隨了他去,但是要見幾位師兄,寧離還是很高興的,似乎是這些年來唯一很高興的日子。

連馬車內的孟歲檀也感知到了她的好心情,忍不住側目而看,今日天氣好,也不似平常一般冷,現下正是夕陽西下的時辰,車窗敞開,車簾隨馬車微微晃動,絲絲縷縷暖黃的光暈傾瀉進來,染在了她瑰麗的眉宇。

風輕輕拂過她的發絲,側顏姣好,唇輕輕地勾起。

這麼高興,看來是很期待明日的見麵。

孟歲檀把想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這麼些年來他父親一直在阻攔寧絮的故人找尋他們的消息,他後來也去探查過,都是一些師弟,也去問過父親,但父親沒有多說,隻說是寧絮的意思。

人已經走了,再去計較為什麼顯得很多餘,可寧絮為什麼要向師弟們隱瞞他的蹤跡,孟歲檀也沒有多追究,他對寧絮的事並不上心,隻是如今還是要徹查一番才是。

二人回到孟府,早就坐立難安的岑氏登時起身去外麵迎人,聽聞人是和歲檀一起回來的,心間一個咯噔,小心翼翼的探頭觀察了一番孟歲檀的神色,發現並無異樣,這才放心下來。

顯然,事情大抵也是成了。

寧離對第二日的會麵很期待,甚至晚飯都比平時多吃了一碗,當知道祖父也惦記她的時候,憋悶在心中的回憶和情感噴湧而出,有無數的委屈和念想想要訴說。

翌日,她早早的起了身,換了一身豆青百迭裙配杏色褙子,隻是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雨,寧離站在郎廡下看著迅疾的雨點,